所以要是今年能上贡成功,许唤肩头的压力登时会减轻许多,亦会对于家中的掌控权与话语权生有莫大助益。
然而他已极尽保密及防护,最后一刻才搬进车厢的夏茶,依旧被人在出发前一刻弄走!
便是好脾气的许唤也不禁愤怒拍桌,“多年培养,原来竟是只白眼狼!!着实可恨!!回头给我彻底查他,一定要抓出背后之人,就算真失了这次机会,也不能让事情一无斩获。”
许唤身边的二把手明管家面色沈重应下,可也不得不提醒,“但是少爷,我们已经与御品试官报上了这次进贡之事,如今这事儿怎么办?只要报了,就一定得有东西上贡的,否则一个戏弄官员的罪名,那是谁都当不起的。”
许唤重重叹口气,“东西自是要交上的,只是能多延几天么?由苏城到这车程不远,让人赶回去搬我房里的货,是找的到东西顶上的。”为了办好这次上贡,他先前遍寻了不少品项,如今一些还在他房里放着。
明管家却是迟疑一阵,而后才道,“不瞒少爷。先前与陈试官交涉时,总觉得他对于我们许家有所敌意,似乎是若有似无地刁难了,就怕,这次延期的请求陈试官不会同意。少爷最好做二手准备才好。”
想要上贡权的商家何其多,挤下一个就能有另一个被选上。这种收买,并非少见。许唤面色难看了一下,不由又重重捶了下桌子,此时,视线却刚好看到摆在屋子角落的箱盒。
正是杨大郎家精美包装的水果礼盒。这次许唤特意去跟人拿了几箱,都是刚从苗家村新运来的,好拿来送人做人情正好。没买上更多是因为他得留着让杨大郎在苏城分送。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都是推广用的样品。
许唤于是一顿,指了指箱盒。“你把那箱果子拿来开了,我瞧瞧。”
明管家一愣,登时理解许唤的想法,依言照办后,面色犹豫,“少爷是打算送这果子?可,可贡品甚少有人找的果子啊。”果子好坏不一,同一批的都容易出现品质落差的情况,过关不易。即便通过了试官这关,后续送的大批没有相同水准,亦是会被记一次失败。
许唤叹气,“那你说,还有其他法子么?再有,这会儿要临时去外头寻东西顶上,相信隔天大街小巷都知道许家贡品出了问题。”
明管家闻言,也只能重重一叹。
只不过,当开了箱,见着里头依旧是鲜嫩水灵的果子;正好桃子三颗、柿子三颗与梨子三颗,颜色缤纷,数字讨喜,九宫格的精致包装,加上一股扑鼻的果香,还真是丁点看不出是临时顶上的。
“很好。就送它吧。”
——
京城的许唤踩了陷阱一脚的前后,他远在苗家村的妻子这边,倒是守的不错。
正因为项珍天天去苗禾家上工的缘故,苗禾这头又拒绝单身姑娘过来做活,许婉寻无法子,只得转往镇上或附近县城打发时间、等人忙完。苗锻儿死死跟着许婉,她对当地又算熟,就成了许婉不错的玩伴。
尤其许婉带来的花鸟罗裙与珍珠珠花这些,真是把苗锻儿看的眼热心热,天天就等着人带她往外跑。打扮也越来越花俏俗丽。许婉对于这个心思都放脸上的农家姑娘,心底有玩笑也带轻视,但人嘴巴甜,一天到头夸这夸那,许婉听的也高兴。便更愿意待人到处跑。
这天,她们来到镇上最有名的扬水茶楼。苗锻儿已习惯介绍跟带路,一进茶楼,当先趾高气昂地吩咐,“给我们一间天字号的厢房。用膳。”
苗锻儿不是人婢女,正牌的婢女正跟在许婉身后,这么说话有些不伦不类。但她本人没有意识,只觉得走到哪都有人恭敬哈腰的待遇,才是她往后要的。
吩咐完苗锻儿转过脑袋,一副颇有心得地说,“这儿也就是菜贵,但菜色不比那大河酒楼新颖,装潢也古旧,不比人喜庆热闹,听说是东家背后有县城背景,才这么多人来了。婉儿姐姐,今儿个你就委屈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