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徐正则没动:“你要把我送去玉澜别苑?”
夏矜拉开车门,又扫了眼自己被他抓着的手:“松手,上车。”
“你要把我送去玉澜别苑。”
徐正则又一次说。
夏矜今天已经被徐正则油盐不进的次数气得不轻,半分耐心都没有了:“阿姨让你回家去吃饭,你刚才没听到?”
徐正则眼睫微微垂着,看上去没什么情绪。
半晌,开口:“我不想去。”
夏矜呼吸停了一瞬。
司机催促:“还走不走啊?”
夏矜抬脚上车,徐正则一直牵着她,她一上去,他也跟着上了车。
司机:“去哪儿?”
夏矜:“玉澜别苑。”
她回完,车就开了出去。
夏矜侧眸看身边的人。
“手机呢?”
徐正则从大衣口袋掏出来,递给她。
夏矜瞧了一眼,把静音给关上了。
锁屏界面上显示十几通未接电话。
夏矜刚要把手机还给他,关了静音后的来电铃声立刻响起来。
备注显示徐鸣曜。
夏矜还没来得及递给他,徐正则手伸过来,又把静音打开了。
她朝他晃了下屏幕:“电话。”
徐正则装聋作哑,目色却很清澈,盯着她的眼睛看。
见夏矜蹙了下眉,开口:“不想接。”
夏矜将手机扔进他怀里,也不管了。
一路上,都没再和徐正则讲话。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这几天自己浑浑噩噩度过的那些时间,夹杂盘旋在脑海里徐正则没喝酒之前对她说的那些话里。
十八年前那个夜晚的事,她其实并没全部想起来。
只是那天,第一次要给他戴表,他躲闪抗拒的动作,让她觉得那一幕以前也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要知道谁家在科兹沃尔德有个城堡般的庄园这件事太简单了,夏矜只是在某天回夏家的时候,吃饭时好装作和爷爷随口聊天,就得到了那个答案。
那天,看见徐正则还给她的那条红色围巾,在科兹沃尔德一条河边想起来的那一幕中的另外一个人,终于不再是一个虚影。
那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安静地坐在桥上,雪下得很大,他穿得很单薄,可好像并不觉得冷。
六岁的夏矜已经走了好久好久,害怕又无助地哭喊着爸爸妈妈,脸上挂着泪痕,睫毛也都被打湿了,直到听到久违的她能够听得懂的几个字。
“你哭什么?”
小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