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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仁明很想也挤到被子里去,不知怎麽的,竟然不敢,只能斜靠著,摸了摸戴齐的脸,找了个位子好好地靠著,看著天花板,难得地陷入了沈思。
戴齐真的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按说洁癖,自然要离脏的东西远一点,而且他又那麽惧怕这样的性病艾滋病,却一点都不避让,勤勤恳恳,简直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他妈的还真是个怪胎。不过偶尔的,让崔仁明有些心疼。
当然崔仁明是经常为别人感到心疼的,这个让他有一种,呃,优越感。比方说搭救九娘,比方说养著小K。话说小K越来越标致了,在这个爱人吧不晓得有多少人对他流口水,不过那是个地地道道的直男。他妈的一个直男在gay吧做这麽久,居然也没有被掰弯。老子到底要不要对他下手呢?现在还不成。这个戴齐难搞得很呢……
这麽胡思乱想著,又侧过头来看看戴齐,那男孩苦著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崔仁明不免心痒,低下头,舌头在戴齐的唇上舔了舔。男孩眉头锁起来,嘴唇抿了抿,崔仁明更加有些难熬,舌头就这麽往里面钻。
睡著的戴齐防备力明显弱了很多,居然让崔仁明的舌头就这麽长驱直入了,於是崔仁明得寸进尺,开始在戴齐的口中扫荡,戏弄著他的舌头,品了一下,便听到戴齐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不晓得是舒服还是难过。
崔仁明受不了了。他真的规矩了很久,对於一个久经情场的人来说,太久了一些。他的手不听使唤地伸入了被子,摸上了戴齐的腰。
戴齐哼了一声,转了个身,对著里面,身子还不自觉地扭了两下。
崔仁明那火蹭蹭地往上窜。他是人渣他怕什麽,就这麽得手的话,那孩子也不能挣脱,不晓得这个冷感的人到底硬了没有。又想起那次摸他的腿,好像是有情动的迹象。如果他也有感觉,自己这麽弄了他,不算强迫吧?这家夥不会要死要活吧?
还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争,崔仁明居然不自觉地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了厕所。当他脱下裤子摸自己的时候,才发现,思想斗争还没有得出个结果,他的身体已经代替他的大脑做出了决定。
崔仁明一边弄著自己一边悲叹,怎麽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为了让戴齐心甘情愿地上钩吗?到底值不值得自己这麽忍啊?说不定钓到手後,那家夥也没有什麽味道呢?其实打赌是把他弄到手吧?上了他,难道不算弄到手吗?
这一次弄得真是不爽。虽然也H了,可是H得那麽别扭,那麽辛苦,那麽没有H的感觉。
崔仁明回到床上,因为赌气,便脱了外套,钻到了被子里。想要搂著戴齐睡呢,居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右手撑著头看著戴齐的後脑勺,越看越生气,气得……居然也睡著了。
也许他比戴齐更加辛苦吧。首先,自从重新打赌之後,他就没有找人上过床了──这边的人都在等著看他输,他要图谋不轨,肯定会有人告状。恐怕九娘都要看他的笑话。当然九娘目前是没有心思耍他了。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已经反悔了一次,再来一次的话,他的信用就低到零点一下了。可是那欲望疏解不了,比夜夜都做还要辛苦。
其次,他还真的怕九娘想不开。碰到这种事情,歇斯底里,发疯发狂,那都是正常的表现。九娘没有。他那麽冷静地打理著酒吧,还要招呼那个比自己还要人渣的程康,居然面色从容,连酒吧的职工都看不出他屋子里还藏了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当然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恐怕又得招新员工,说不定,这酒吧还就开不成了。
崔仁明不知道九娘到底想不想得开,就不得不日夜地看著,连生意都不管了──好在他本来就是个傀儡,多他不多,少他不少。
到了晚上八点来锺,戴齐和崔仁明几乎同时醒了过来──饿醒的,他们从中午一直就这麽睡到了晚上,少吃了两顿呢。先是戴齐,舒舒服服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崔仁明以一种巨奇怪的姿势斜靠著打呼噜,更恐怖的是,那家夥还流出了口水,脸上露出色咪咪的笑。正看著呢,崔仁明突然惊了一下,醒过来,正对上戴齐的脸。
戴齐忍住笑,用手指了指崔仁明的嘴角,崔仁明才发现嘴角到下巴湿漉漉的,不由得大为恼火。这人可真是丢到家了。装作满不在乎地用手擦了一下,见戴齐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更是火大,一伸手就把口水涂到了戴齐的脸上,见戴齐难以置信的眼神,崔仁明不尴尬了,往後一靠,哈哈大笑,突然又觉得一身不对劲,尤其是右胳膊几乎举不起来,身子往前一扑,面朝下地撞到了戴齐的脸。
两个人都痛得叫了起来,慌忙地揉著自己的鼻子。崔仁明还握住戴齐的下巴仔细地看,安慰他说没事没事没有出血。戴齐笑了笑,说崔仁明又没有病,就算是出血了,也没有关系的。
崔仁明便看著戴齐笑。有点儿得意地笑,把戴齐给看毛了,白了他一眼,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径直走向洗手间。
崔仁明又自顾自地傻笑了两声,起床,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到洗手间敲了敲门。戴齐正在里面放水呢,让崔仁明等一下。崔仁明就靠著门,听著里面淅沥哗啦的,笑得更加下贱。
两个人洗漱了一下出来,到吧台,看到小K和小Y正在整理,酒吧里已经有客人了,不过还不多,这两个人并不怎麽忙。
见到二人,小K从下面拿出两个煲仔饭。崔仁明饿得很了,往高凳上一坐就开吃。戴齐却没有动手,先是从口袋里掏出钱来递给小K。小K摆摆手,意思是不要。戴齐就说他不要,这饭他就不吃了。小K装酷,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戴齐,给刚来的客人倒酒去了。
崔仁明觉得戴齐有时候坚持原则到了可笑的地步。他帮九娘和程康做了那麽多事,一客煲仔饭,居然也要客气,便把筷子塞到戴齐的手中,不高兴地说:“九娘也是谢谢你,别那麽不知好歹。”
“不是,”戴齐靠近崔仁明,在他的耳边说:“我是志愿者啦,做这些事情,不是为了报酬。”却闻到崔仁明身上那股味儿,陌生却又熟悉的香水味,有些心慌,赶紧又撤了回去。似乎在睡觉的时候这股味儿就一直围绕著他。现在害羞有些晚了──不过戴齐也确实害羞了。
崔仁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眼珠子转了转,说:“其实吧也许这只是个试探。九娘在试探你,还有我──只有我们两个是知情人啊,看看我们是不是会嫌弃。尤其是你啦,他知道我不会嫌弃的。”
这个帽子下来,戴齐倒不好推脱了。他还真的没有嫌弃,只是有些害怕,但是还没有害怕到连九娘准备的饭都不吃的地步。只好耸耸肩,也开始吃了。
吃完饭,小K又过来收拾东西。戴齐连声称谢,又问九娘到哪里去了。小K做了个手势,戴齐没有看懂,又不好意思追问,继续问范林来了没有。小K的手在酒吧内指了一圈,摇摇头,然後拿著钵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