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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戴齐进了洗手间,崔仁明的怒火才慢慢高涨起来。什麽玩意儿,长得好了不起吗?这爱人吧里,长得好的多了去了,老子好心好意勾搭他,他居然摆这副面孔。把我跟那些个卖的相提并论,我靠,有我这麽英俊潇洒多金温柔的卖的吗?
崔仁明一口干掉了杯中的酒,火气越来越大,又让小K再来一杯,见那孩子装模作样还要调酒,烦了,要他干脆就倒一杯威士忌,纯的,什麽都别加。
小K有点紧张。崔仁明的脸有点儿铁青,浑身的淫靡之气让位给了寒气,赶紧地倒了一杯双份的,递给崔仁明。崔仁明一仰脖,来了个bottomup。
崔仁明把酒杯重重地顿在在吧台上,转过头再去看洗手间。戴齐没有出来,倒是豪猪拿著手机一边讲电话一边笑眯眯地往他这边走。到他身边,豪猪就挂在了他的身上,笑得那个阴险:“崔老板,你把那孩子怎麽啦?我在那里头可看到那孩子在拼命地洗哦,洗脸洗头,一瓶洗手液都快被他用完了……”
完了,这话给崔仁明的火气上又浇了一大桶汽油。崔仁明手一挥,吧台上的杯子被他拂到地上,乓啷一声脆响,砸个粉碎。崔仁明腾地站了起来,推开豪猪,就往洗手间冲过去。
保镖小吴和九娘老早就注意到他了。看著他调戏戴齐,看著戴齐擦嘴巴。这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崔仁明碰到了钉子。又看到戴齐站起来说了什麽,往洗手间去了。再然後,崔仁明开始狠狠地喝酒。小吴觉得有些不妙。跟崔仁明做事也有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青,再等到豪猪出来跟他说了什麽话,他居然摔杯子推人气势汹汹地往洗手间那边冲,这两个人飞快地扑了上去。
小吴一把抓住崔仁明的胳膊。崔仁明用力一推,居然挣脱了,抬腿开始往前跑。小吴来个飞扑,一把抱住崔仁明的腰,另一只手就扼住了他的颈子──这一招有些难度,崔仁明比小吴高上一头呢。
九娘也冲到了崔仁明的前面,连连作揖,跟著小吴一起把崔仁明往吧台後面的走廊推。崔仁明嘴巴里哇哇直叫,各地方言外加英语德语的骂人的话滔滔不绝,害得九娘忙跳起来捂他的嘴。
豪猪也知道事情大条了,一边做手势让远处看热闹的钢球过来,一边加入了绑架崔仁明的行列。崔仁明力气无比之大,这三个人几乎都没有抓住。钢球动作快、力气大──他是个健身教练──一把抓住崔仁明的胳膊,连推带搡地就把崔仁明弄到了九娘的办公室。
这几个人一松手,崔仁明又往外头冲,豪猪被他推得刹不住脚,脸撞到墙上。小吴再来个飞扑,把崔仁明扑倒地上。崔仁明手乱抓,抓到茶几上的一玻璃烟灰缸,一翻身,对著小吴的头就砸了过去。小吴胳膊一挡,怪叫一声,疼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九娘见势不妙,一屁股坐到崔仁明的头上,把他压了个严严实实。
钢球和豪猪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压脚的压脚,任崔仁明如何挣扎,就是不放。
过了十来分锺,崔仁明不挣扎了,也不哼哼了。九娘的屁股虽然长得很不错,但是被这样的屁股坐著,那无论如何都不是件愉快的事。别说哼哼,连喘气都喘不过来。
“不动了?”小吴说:“不冲动了?”
崔仁明又动了两下,终於无力,瘫了。
九娘起身,就看到崔仁明直翻白眼,有些讪讪的。他虽然是名义上的老板,这酒吧,实际上就是崔仁明的。崔仁明对他一直都不错,这个样子,恐怕那家夥要把怒气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了,忙陪著笑脸说:“崔老板,不好意思哈,这个怕你一怒之下酿成命案……这也是小吴要我帮著他拖住你的。”
“放开!”崔仁明高声骂道。钢球赶紧松开手。崔仁明的手得空了,赶紧摸摸自己的鼻子,骂九娘:“你那个屁股是被人操的,不是用来坐老子的脸的!老子要破相了,你他妈的赔啊!还不都给我放开!小吴,你他妈的要把我的蛋压碎了!你要是欠操,说话呀,用不著用这个方法吧!”
小吴脸色变了两变,松开手,站了起来。他的胳膊还在生疼呢!这个人渣,为什麽要管他啊,出了乱子,自有人收拾整治他。关他小吴什麽事情?脸色巨难看的,小吴找个椅子坐下了。
崔仁明从地上爬起来,一身都痛。小吴出手是从来不留情的,钢球那家夥,我靠,就靠那一身的肌肉混饭吃。豪猪瘦是瘦了点,不过他一个舞美,其实就跟个木匠差不多,体力活少不了的。只有九娘秀气点,但是他的屁股……一点都不秀气。
崔仁明低下头,看见自己巨风骚的衬衣都被撕烂了,要气,已经气不起来了,瘫倒在沙发上,恨恨地说:“你们几个,胳膊肘往外拐。那个姓戴的,那麽侮辱我,你们不帮我,还下死手这麽整我,你们的良心呢?啊,良心呢?”
那四个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说这话,崔仁明肯定不是刚才气昏头的样子。九娘摸摸自己的鼻子,陪笑道:“侮辱你?不会吧。我瞧,他也没有把酒倒你脸上,也没有扇你的耳光啊……到底怎麽回事啊,会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崔仁明张开嘴,又闭上。戴齐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举动,说出来,丢脸的是他自己。谁知道他不发威,人家还真就把他当做病猫,豪猪嘻嘻地笑,把戴齐清洁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後那四个人,好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崔仁明绷著脸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家夥,就是个……什麽玩意儿啊。你们说说,这吧里,这圈里,我被这麽嫌弃过吗?就算是处,我也破过不少啊,有谁说我不上道的?我这麽哄著他,他居然把我嫌得跟狗屎似的!”
九娘都笑得坐不住,弯下腰,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能说出话来:“你总算也是碰了一回钉子了!早就告诉你,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人纯情的孩子,到咱们这酒吧来,也不是找河蟹词语的,你那招,当然使错了地方了!你也听到他们说些什麽了,要怎麽样不要怎麽样的,你却偏偏当作了耳旁风!他们这个项目,是希望我们啊,检点一点……”九娘笑不出来了,踌躇了一下,又说:“你却偏偏用那种不检点的法子。告诉你一个秘密,范哥说了,那孩子是个洁癖。”
崔仁明瞪大了眼睛:“洁癖?你早就知道?你知道还跟著詹远帆撮我打赌?”
九娘笑弯了眼睛:“这样才有挑战性嘛。要你泡豪猪,这个打赌的话,我们不是输定了?”
豪猪并不在意被拿来举例,也笑著说:“就是因为难搞,搞起来才有成就感啊。崔老板,你那伴,各种类型的不少,洁癖型的,没有过吧?”
小吴摸著胳膊终於说话了:“崔老板,我想辞职。”
“咦,为什麽呀?”崔仁明纳闷了:“你把我弄得全身都痛,差点就把我给废了,我都没有要炒掉你,你居然还说要辞职,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