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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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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萧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站起来，边抹眼泪边说：“修齐哥的心眼只有针尖尖大，愿赌服输嘛，又生气，小心眼，哼！”

李修齐火直往上冒，shit，还有理了？！掉头就走，没走两步，就听“咚”的一声，回头一看，程萧已经栽到地上了。

大太阳下面，程萧跟着李修齐的车子跑了半个多小时，不中暑还不正常了。李修齐没办法，只好马上打车送程萧去医院，又通知程父，又照顾病人，折腾得够呛。程父问起原因，这两个人哪敢实话实说？李修齐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还是苏醒过来的程萧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说自己不听话，怎么怎么的，才遮掩过去。

程萧一直拉着李修齐的手不放，李修齐只好陪着他。之后，回家，又被老爸臭骂了一顿。李修齐那个委屈啊，那个气愤啊，说什么也不肯再辅导程萧了。

之后，程萧在爸爸的带领下登门去李家给李修齐赔礼道歉，李修齐连说没什么，要程父不要介意。至于家教，是无论如何不肯，只说程萧现在成绩很好了，又知道了学习方法，用不着家教。再说了，研究室的工作忙不赢，又要准备毕业论文，实在是有心无力，等等等等。既然如此，程父也不勉强。李修齐看到程萧渐渐地变了脸色，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安。

不管怎样，家教的事情到底是推了。没到9月份，李父被借调，到了临市去处理一个案子，一去就是三个月，回来没有两天，上头来了调令，让他去省纪检任职。虽然没有搬家，李父和程父碰面的机会却少了很多，李修齐的工作和学习都忙得很，于是，有半年之久，李修齐都没有听到程萧的消息。

又是一个年。李修齐在家里吃了团圆饭之后，突然想到，去年的此时，正和程萧在一起放焰火，那时的程萧，已经长到了自己的下巴。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什么样子了？

“时间真是一个魔术师。我已经忘记了曾经的羞辱，只记得那孩子对我的信赖和依恋。三十晚上守岁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在想他。”李修齐看着仍在沈睡的程萧，有点儿恍惚。

初三，李父李母去程萧家拜年。李修齐想去，又不好意思，所以就没有去。等李父李母回来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寒暄，李母忽然说：“修齐，还记得那个程萧吗？”

来了。李修齐终于等到他们提及那个孩子，忙回答说：“当然。他怎么样？成绩还好吗？”

“成绩还是很好，”李母笑咪咪地说：“就是有一点让他妈妈伤透了脑筋。那家伙早恋了，跟班上的一个女生要好，他爸他妈怎么说，那孩子都听不进耳，说又不影响学习，谈恋爱又怎么啦？他妈还说，要是你还教他就好了，他最听你的话。修齐，那孩子还不到16呢，就谈恋爱了。你已经25了，怎么还没有见你带女朋友回家啊？”

李母催他带女孩回家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拿程萧作比较，让李修齐说不出的别扭。看到李父也认真地看着他，李修齐挤出笑说：“妈，不是三十而立吗？我现在忙成这样，研究生的论文答辩近在眼前，哪里有工夫谈恋爱啊？再说了，你儿子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还怕找不着对象？”

李父李母都笑了，李母说：“我是怕你挑花了眼，找了个魔障回来！”

一家三口嘻嘻哈哈，就这么过去了。

独处的时候，李修齐才发现自己一直都酸溜溜的。那个孩子，那个曾经那么依赖他的孩子，现在，有心上人了。还记得他说过，除了他父母之外，他最喜欢自己。如今，他已经完全没有地位了。突然间，有种不甘心的感觉。

第二天，李修齐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门，他要去给导师拜年。在导师家里吃了中饭，喝了点酒，晃晃悠悠地回了家，一进门，就看见程家三口正坐在客厅里聊天呢。

李修齐故意没去看程萧，跟程父程母打了招呼，去洗了个脸，就准备回自己的屋，却被李父叫住了。

李修齐没奈何，只好回来坐下，对着程父说：“程市长，真是抱歉。去导师家喝了一点酒。昨天准备去跟您拜年呢，想着您才当上市长，去拜年的人很多，就没敢去打搅了。”

眼角看向程萧，却吃了一惊。那孩子越发精神，原来白皙的皮肤，变黑了，高高的个子，快赶上自己了。眉眼间少了少年的柔弱，多了几分刚劲，越发好看，忙说：“这不是程萧吗？唷，快成大人了！”

李母笑嘻嘻地说：“萧萧，去，跟你的修齐哥去他的房间聊聊，我们大人，还要说些事情呢。”

程萧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修齐哥，你的房间是哪一个啊。”

李修齐的胸口好象被重击了一下。好久没有见到这个男孩，好久没有听到他叫修齐哥了，此时此刻，倒有点儿又酸又甜的感觉，便站起来，准备拉程萧的手，却被避开了。

李修齐尴尬地笑了笑，带程萧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门，程萧打量了房间一眼，一撇嘴：“修齐哥，你这儿，怎么跟个狗窝似的？”

李修齐突然怒了，低声呵斥道：“Andy，怎么说话的？！谁教你这么没礼貌了？”

程萧往床头一靠，脱掉鞋子，翘起了二郎腿：“修齐哥，怎么着？我爸妈没办法，又把你搬出来了？我谈恋爱，没有耽误学习，没有影响课堂纪律，为什么不行？修齐哥，再说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李修齐看着程萧欠扁的样子，真恨不得又把他按在身子下脱了裤子打屁股。不过，李修齐虽然喝了点酒，并没有失去理智。现在是冬天，脱他的裤子，没那么容易，而且，这小子看起来很有劲，自己也不一定制伏得了，再说，那时候分明就是个孩子，现在……

李修齐的心忽然怦怦地剧烈地跳了起来，头有点痛，就在椅子上坐下，闭着眼睛，按摩着太阳穴，疲倦地说：“你别多心了，你说得对，我哪有资格教训你？”说着，倒有些伤心了。

程萧没有做声。

李修齐又说：“当年，我以为自己有资格，谁知道自取其辱。”

程萧忽然激动地说：“谁侮辱你了？可别说是我哦。”

李修齐睁开眼睛，看着程萧激动的脸涨得通红：“那样，不算侮辱吗？”

程萧坐了起来：“才不是。如果是的话，你先打我的，也是光着屁股，也是你先侮辱我的！再说了，我们打了赌，你说了我可以的！你说话不算话！你小气！就算惹你不高兴了，我还到你家里去道歉呢！谁知道你都不理我！我在大太阳底下追了你半个多小时，都中暑了，你还是不理我！哼，怎么都不肯做我的家教。修齐哥，我最喜欢你，最在乎你，谁知道，你不过是逗着我玩！”

程萧喘了喘气，又说：“你是大人，我是小孩，是不是？我也想通了，你和其它人一样，不过因为我爸爸是个市长，来教我，不过是拍我爸爸的马屁吧！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地对我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