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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缘谛也笑:“别看他是妖,胆子比我还小呢。第一次遇见他时,他正在一户人家院子里偷鸡,我本想上去碰碰运气,结果刚亮了家伙他就跪地求饶了,其实他才修炼了五百年,刚刚能化成人形,最开始跟他结伴同行时,他走路都能左脚绊在右脚上,哈哈哈,那场面相当可笑。”
享桦见他越说越乐不可支,便道:“这么说你们俩感情还挺好的?”
“感情还算不错,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离开道观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人,好容易遇见一个志趣相投的人,不对,是妖,自然要珍惜。”
享桦不以为然的哼了一记:“那你怎么不继续跟它同行啊。”
张缘谛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来了把他吓跑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享桦夺过捆仙索:“没准已经死了。”
张缘谛跳到他身后张牙舞爪:“喂喂,不带这么咒人的啊。”
享桦抚摸着捆仙索上的花纹,思索着道:“这东西到底是你们从哪儿弄来的?”
“黄兄说是他捡的。”
“捡的?这等宝物能随便在路上捡?”
“他说是在一个村子里捡的,没准是谁丢的吧。”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之后张缘谛回房睡觉,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他起来洗漱吃早饭,来到院子里活动筋骨。西院一共四栋楼,他们住的这座叫望月楼,除此之外还有春阳楼、迎梅楼和鱼跃楼。院子里陆续来往不少客人,张缘谛谨遵享桦教导,没敢轻易上前去搭讪。享桦吃过饭后就在房里看书,张缘谛实在无聊,便偷偷离开西院。
路上遇见几个忙着搬运桌椅的下人,也没人有空留意他。张缘谛溜溜达达就来到一座没有牌匾的小楼前。他抬头看了看此楼的样貌,挂灯披粉很是秀雅。他没见过女子家的深闺,并不知道这是一栋绣楼,只觉得这里环境清幽,还以为也是客人的房间,便朝里越走越深。
来至花园深处忽听得有人在低低哭泣,细听之下还是位女子。张缘谛心里纳闷,莫非来此论法的还有女人?转念一想,修行的道姑也不在少数,有女子也属正常。他这么想着脚下就没停,分开一株矮树丛,看见前方凉亭里坐着一个白衣女人,披散着头发正掩着面,并非道士打扮。
张缘谛有些疑惑,而这时,那女子忽然抬起头向他看来。张缘谛看得清清楚楚,女子半边脸黑焦如碳,一双眼睛竟是血红色。
张缘谛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大骇不自觉向后退去。女子也是一愣,眼珠转了转同时握紧了拳头。张缘谛拔腿就跑,一路狂奔回望月楼。
享桦正在看书,猛地被人推开门不禁吓了一跳,忙把书揣进怀中,同时问:“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张缘谛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拉住他的手颤声道:“我看见妖怪了。”
享桦皱起眉头:“在这儿?”
“恩!”
享桦怀疑的看着他:“不可能吧,这里怎么会有妖?你别又是把人错当成妖了。”
“是真的。”张缘谛在自己脸上边比划边低声音道:“都没有人模样,一双眼珠子血红血红的。”
“那它伤害你了吗?”
“它还没来得及我就跑了。”
享桦知道他胆子小,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当成妖怪,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担心,这里都是法术高强的捉妖师,就算有妖它也不敢伤你。”
张缘谛平定了一下心情,摇摇他袖子道:“你跟我去看看吧,如果不是妖最好,是的话你就把它除掉。”
享桦正有心事,本能地就想拒绝他并把他轰出屋子,但扭脸瞧见对方惊魂未定的可怜模样,以及紧抓自己袖子的双手,一犹豫,主意就走了样:“那好吧,走吧。”
两人按着张缘谛去时路线再次来到那个无名小院,却只看见一个下人拿着扫帚在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