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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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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天了。方言把库存的书和读书笔记都翻了出来，可是怎麽也查不到魁这样的例子。也给大师兄发了邮件，可是那家夥去了日本，好多天都没有上网，自然没有给他消息。二师兄呢，算了，那家夥不知道在那个深山野林里转悠。自己的父母跟师父在云游，根本没有办法通消息。

Susan也在帮助方言查资料，也去找了学道修道之人打听。可是也没有人知道这麽一种禁闭灵魂的方法，更何况，几千年的封印，并使之不断寻找主人为其效力的事情，均言闻所未闻。就算有这种力量，恐怕也已经失传好久了。

方言也算比较闲的。当初找工作，就是为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什麽。父母和师父对他都挺失望，只有Susan还看好他。他自己性子比较倔，弄不好，还偏偏要尝试，结果搞来搞去，都是纯理论的东西。

魁落到他的手上，似乎是一件好事，只是，他还不大好意思向魁请教──这纯属自尊心在作祟。而且，那家夥看上去也没有多大本事，他也说了，想了几千年，都没有弄出个所以然。他本身肯定也不甘心，恐怕也一直在尝试，结果呢？无知无觉，能够怎样？除了给人幻觉以外……他能不能给自己以幻觉？那会够恐怖的，也就等於说能够控制自己了。不过称呼自己为主人，应该掌控权在自己手上吧？可是，自己如何控制他？他又如何能提高自己的能力？一切尚未明确之前，方言还不敢造次，免得自己成为傀儡。

更何况，魁的说话，含金量为多少，还是个问题。

於是方言每天翻他的故纸堆，而魁，不召唤，他不会出来。召唤出来，面面相觑，也颇为尴尬。也许只是方言觉得尴尬而已，那老鬼，恐怕并没有什麽不自在。

方言侧著耳朵听那两人的谈话，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

虾米模仿著魁的姿势，盘腿坐好，细细地打量著魁，有心想问然呆做的春梦，可是怪不好意思的，问不出口，便换了个话题：“上次你说，你的主人，有些有灵力，有些没有……啊，对不起，如果侵犯了你的隐私，你不用告诉我的。”

魁屈起一条腿，一只手撑著下巴，微微地笑：“如果我不愿意，我就会住口不说的……的确，有些主人有灵力，如果，嗯，我帮助他，就能让他的功力提升很多，当然，也要看主人的悟性。”

“没有灵力的人，你不能给他一些吗？”

“恐怕不能。”魁摇摇头，思索了半天，说：“如果，嗯，主人的灵力为0，我本事再大，也无济於事。就好像，嗯，乘法？0乘以任何数，都为0。就算主人只有零点零零零一的能耐，我都能有所作为。”

方言心里一动。受同伴的影响，方言能够察觉到妖鬼的存在。那麽，他自己的灵力，应该不是零吧？魁，能够帮到他吗？

魁缓缓地回过头，看了看方言，眼睛慢慢地闭上。又睁开。方言仿佛听到魁在说：“能。”可是他的嘴唇未动。这麽说来，是心意的传送了。

方言皱紧了眉头，狠狠地想：“你，不许偷听我的思想。”

魁转过了身子，再次看向虾米。可是方言的脑海中分明呈现这样的话语：“主人不愿意，魁，偷听不到。”

这话，可不可信？方言狐疑不定。

虾米又问：“上次你还说，你的主人还有牲畜的？你还助它成妖？真的假的？怎麽可能？”

魁点点头：“我曾经有一个主人，是一头猪，一头母猪。”

方言几乎要跳起来，咬了半天的牙，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静静地听著。

虾米大为好奇：“猪？母猪？怎麽会成了你的主人？你怎麽帮得了它的？你骗我吧？难道会有人把玉观音送给一头母猪？那母猪还会随身携带？”

魁的声音低沈了很多，有冷意：“那时候还是一块玉佩，挂在一个贵公子的腰上……已经有很久没有主人了，这种时候，我一般都是……无所牵挂，不想思考，也没有任何能力。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突然活跃起来，感觉到一种召唤──并不是主人的召唤，而是那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无法回归沈寂，不得不运用能力去搜索主人的所在，然後发现，是贵公子家中的一户佃农那儿，有著控制我的力量。我得到主人的身边，非去不可。有一种力量把我吸引过去，就好像我被漩涡缠绕，一切都不能自己，只能靠近，靠近，到主人的身边……”

魁的声音一点都不激动，波澜不惊，却让虾米心中感受到一股悲凉，一抹无奈，一种欲哭无泪的绝望。

“控制那公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我只需暗示他，去那佃农的家中，然後，将玉佩扔入猪圈。然後那猪，拱啊拱的，把玉佩藏在……隐蔽之处──那猪，虽然不懂我的用处，却本能地藏好了玉佩。你不知道，那贵公子清醒之後，弄了多大的动静。那个玉佩，是很名贵的东西啊……”

“然後呢？”

“然後，就是满足主人的愿望。”

“那个猪的愿望是什麽？”

“吃啊，吃好东西，睡好，随心所欲……那猪，也算有一点点灵力，小得可怜，却有。得了玉佩之後，它日子过得舒坦多了。可是你知道母猪的使命是什麽？养小猪，吃好，交配，养小猪。然後呢，喂奶，把小猪养大。那母猪也知道，小猪长大了，会被卖掉，被吃掉……可惜，那猪的灵力太小太小，它又不是人类，生性懒惰，我就算竭尽全力，也无法保存它的子孙……”

虾米沈默了，过了一会儿说：“怎麽办，我好喜欢吃猪肉的……”

魁忍了忍，没忍住，终於还是笑了：“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几百年了吧？这个主人还不算最烂的，不过，总归让我……哭笑不得。有段时间，它最大的愿望是，跟邻居那个公猪交配，可是那公猪是种猪，要拿去配种赚钱的……我得想办法让那种猪上了它……”

虾米扑哧一声笑了，继而哈哈大笑，笑不可抑：“那你，就成了拉皮条的啦！给猪拉皮条，还真是……哈哈哈哈……”

魁默了一会儿，也呵呵地笑了起来。

正笑著，虾米的手机响了，一看，然呆发来的短消息，简单的两个字：“晚安。”虾米的脸红扑扑的，想了一下，站了起来，问魁：“我以後还能找你玩麽？”

魁点点头。

虾米乐呵呵地跟方言告辞。方言又少不了从床上爬起来，送虾米下了楼，叮嘱他路上小心，然後关门，上锁，回到卧室，洗漱完毕，爬上床，对仍然坐在椅子上的魁冷笑了两声，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嘴巴碎得不得了。我跟你说，那是我学生，你别瞎掰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耍他，听到没？”

魁站了起来，躬身答应。

方言又冷笑了几声，钻到被子里，心中郁闷不已。那家夥，把自己称作主人，偏偏他从前的主人，居然还有做母猪的，岂不是把自己跟那母猪相提并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真他妈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