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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是厌恶这里,有远帆陪著,多少也安心点。他於是在我旁边坐了,过了一会儿,说他出去一下,马上回来,让我不要乱跑。
我哑然失笑。怎麽搞的,他倒成了我的监护人了。
鞭炮一会儿响一下,一响,就有人扶我起来,到一个垫子上跪下磕头。也不过一顿饭的工夫,都磕了三四次了。我揉揉膝盖,苦笑。这年头,居然也有这种麻烦事。
又是一串鞭炮,我又跪下磕头,然後听著人喊:“老孺人贤孙费劲的挚友詹远帆献花圈及……”
我靠,刚才,我居然给詹远帆磕了头!
又有人喊:“……回礼!”
靠,詹远帆回礼,是不是也给我磕头?好嘛,咱俩在这里对磕了!
我爬起来,在後面的位子上坐下。我估计,我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这家夥,实在是用不著破财的呀!
旁边有人坐下了,远帆气喘吁吁地说:“我去买了床蚕丝被,梦洁的,挺贵。喂,丧事办完後,这些东西是不是大家分了?按照习俗,打著你的名号送的礼,应该是归你吧?我还送了两百块钱,在你大伯那儿记下了。别忘记哈,那钱也应该归你的。”
我哭笑不得,转过头对著他轻声说:“用不著这样的,我跟奶奶,不算很亲。”
远帆也咬我耳朵:“我知道。不过是给你个面子。再说,你那边那被子也小了点。我买的这床,超大,两个人盖满够了。”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夥,还真是会打算盘。我贴著他的耳朵,更轻地说:“喂,刚才我给你磕了头,你回礼了没?”
“嗯,我也回磕了,所以,你别过不得想。”
我抓住了他的手:“才不是过不得想……远帆,刚才我们在我奶奶的灵前拜了天地呢……那麽多人见证,可不许耍赖。”
远帆不做声,只是握紧我的手,头靠在我肩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忙埋下头,用另一只手挡住我的脸。
第48章
丧事总算办完了,我回到家,足足睡了一整天,可怜的远帆,还得赶回去做事。
很难受,我估计,这几天我是著了凉了。长沙的冬天有多冷,说出来人家都不信,再冷,能冷得过北方吗?长沙还是四大火炉之一呢。答案是,是,比北方冷多了,因为北方就算到零下多少度,那是干冷,而且有暖气。这儿,是湿冷,冷到骨头里面去,还没有暖气。尤其是还要在屋外头搭的棚子里守灵。
碰巧,天还下起了小雨,冷得我直哆嗦。我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毕竟这几年干活,都是在屋里,空调房中,还真没有怎麽受过冻。那三天,我可算是快被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