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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晓听得一愣一愣的,昨晚他光顾着害怕了,没想到于朗已经条分缕析地想了这么多……
当即十分羞愧。
好在于朗似乎已经忘了江天晓昨晚的怂样,他微微蹙着眉,说:“张丰绝对是知道什么,并且他非常心虚,害怕有人来调查他知道的东西。”
“还有,”韩滔忽然开口:“张丰为什么从头到尾,不提张承的事?”
“这就说到那个祠堂,”于朗说:“祠堂里没有张承的牌位。”
“也许,”江天晓想了想,说:“他在试探我们。如果我们是为了张承的事情而来,那我们就应该——也确实——发现他的异常;如果我们不是为了张承的事而来,那我们就不会发现。”
何盛:“你这不是说废话么。”
“呃,等我说完,”江天晓看向何盛:“假如现在我是张丰,我在放出了试探之后,应该……应该会继续观察你们的下一步行动,对吧?”
何盛:“对,所以呢?”
“所以我们就不要让他继续观察了,”于朗笑着说:“我们逼他行动起来,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来。”
江天晓十分狗腿地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入夜。
气温陡然间降了下去,江天晓瑟缩在车里,抖了抖肩膀:“于老师,这样靠谱吗?”
“刘小盼的恶煞在我这儿,他不敢再使花招,”于朗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你睡一会儿吧,后半夜可能要费劲了。”
今天下午,何盛带着于朗江天晓,驱车离开了村子。
没错,何盛带着于朗江天晓——他们把韩滔留在了张家。
于朗提出这个方法时江天晓都懵了,把韩滔藏在那个柜子里?藏个大活人进去?不会被发现?
“那柜子里放着很多杂物,韩滔用旧雨衣遮着,看不出来。”于朗道。
韩滔是四个人里面最瘦的。
他同意了。
“重要的是,张丰不会想到咱们敢藏个人在他家,”何盛说:“然后咱们三个——假装是咱们四个——开车走,不走远,停在个方便回去的地方。韩滔一发消息,咱们就回去。”
于是就有了眼下的情景。
荒草丛中,何盛和于朗默默抽烟,手里攥着手机。
江天晓自然是睡不着的。
荒野的夜万籁俱寂,抬头是满天星斗。偶尔有虫鸣的声音,仿佛幽微低语。
江天晓凝视于朗的背影——于朗无论站着或坐着,都总是那样笔挺。像一根沉默而坚毅的竹子。
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在江天晓睡着又醒来的间隙——
何盛的手机亮了。
是韩滔发来的微信,只五个字:“张丰家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