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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宪怒了,怒到要把韩姨娘休回家,幸好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知道这事是被政敌给利用了,政客的头脑发挥了做用,只是把韩姨娘关起来,一天只许送一碗白饭一桶水,但是政客天生的多疑也让他越看韩姨娘越不顺眼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纳韩姨娘这事本身就是别人给他挖的坑,再说了,杨昌兴是三品的学政,自己跟他虽说是同年,但也不过是比点头之交强点,他凭什么这么给他面子?不但让韩家诚中了秀才还是前三名?
写信给刘氏早日回来是不得以为之,他想这事自己处理了,也就不告诉刘氏了,他宠妾惹出祸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怕这事儿耽误长女出嫁,可是事情越来越失控,越传越离谱,秀才、童生们越闹越凶,他知道这事瞒不住了,与其他被参了事情传到京里,不如他先写信跟刘氏把事情说了,他不知道的是小孙姨娘见事情不对,已经先他一步写了信。
扬州之祸二
吴宪把剥好的瓜子用手捧了送到刘氏跟前,刘氏瞪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年轻时玩的把戏还好意思耍。”他们初成婚时,不爱吃瓜子的吴宪,就喜欢这么剥瓜子给刘氏吃。
“我这不是给你赔不是呢嘛。”吴宪讪讪地说道。
“你也真狠心,把人家花一样的姑娘关起来不说,一天只给一碗白饭一桶水。”
“我都想直接把她休回去了,再说了你不在家,内宅不太平,若不是把她关起来,她跟外面再串连传话怎么办?”外面的事吴宪不是没能力的,他自然能摆平,内宅的事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啊,要是刘氏在家,不用说别的,韩姨娘一个妾能接近他的内书房?
刘氏自然知道他这种一信全信,一疑心的话树叶掉脑袋上都怀疑是有人故意扔的的性格,也是这种性格让吴宪在官场上无往不利,她知道这次吴宪是彻底疑了韩姨娘了。
“罢了,还是我去看看她去吧,你们男人想事就是不周全,你宠了她那么久,难免有人攀伏过去,也难免有人恨了她,万一有人见她落了难往死里祸害她,她或者熬不过去,或是想不开出了人命,传到外面去就是咱们杀人灭口了。”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吴宪还是不想让韩姨娘死的。
“你们男人就是爱的时候恨不得宠上天,厌了的话恨不得踩下地,哪会想那么多,韩姨娘的家人你预备怎么样了?”
吴宪讪讪地笑了,“我已经派人安抚过韩家诚了,让他一切如常,也已经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他了,至于那个带头闹事的齐童生……我已经想到法子对付他了,只是还不到动他的时机。”
“韩姨娘的老子娘跟嫂子呢?”
“我已经派茉莉带着周妈去传话了,以韩姨娘的名义把他们接到了郊外的庄子里,看起来了。”
“老爷把事情料理的这么周全,我也就放心了。”刘氏点头,其实她有更好更妥帖的法子,但是这种时候她是不会强出头抢吴宪的风头的,再说吴宪的手段虽然会比她狠辣,未必不是斩草除根的好法子,她现在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看好内宅就行了。
“唉……夫人这一离开三、四个月,我才知道这内宅离不了夫人啊。”吴宪又讨好地给刘氏倒了杯茶。
“你不拿好话哄我,我也会帮你把内宅的事料理干净,只是韩姨娘伺侯你一场,你真舍得?”
“不过是个玩意儿。”吴宪嫌弃地说道。
一夜夫妻百日恩,刘氏冷眼看吴宪,这个男人表面上温润如玉,对谁都和气温和,实际上心狠起来最是凉薄不过,只是自己有强硬的娘家,有争气的儿女,他又是最重规矩面子的,她又时刻警醒着自己,他们夫妻才能够善始善终。
当天晚上吴宪歇在了刘氏这里,他们虽不是年轻人了,但是久别依旧更盛新婚,自是甜蜜无限,刘氏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想到了京城三月三天上放飞的风筝,还有那些放风筝的人,她自己选的路,她至今不后悔。
吴怡回到了自己在扬州的院子,躺在床上看着床上顶上的蚊帐,这才有了回家的感觉,京里的老宅对她来讲更像是住的地方而不是家。
留守的秋红自然是一五一十的把扬州老宅发生的事说了,从丫环们的角度看这件事,自然别有一番感触。
“韩姨娘看着精,实际上是个傻的,太太难道永不回扬州了?她就在这宅里吆五喝六的,每天不是嫌茶不醇就是嫌菜不好,真不知道她在家里吃的是什么,整日在厨房里点菜还要挑三拣四的,给的赏钱又少,厨房的吴六嫂子恨死她了,我说出来不怕姑娘犯恶心,每次吴六嫂子都要在她的菜里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