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在后挪椅子,起身客套道一声“失陪”,“抱歉,我记仇。”
下午认命去接菲比姐,鞠躬尽瘁担当车夫。在三小时内高效工作,陪菲比买的靓衫堆满半个后座。
菲比心情颇好,首肯暂离购物战场,共赴晚餐地点。
刘荣在订的餐厅在宣台人气极旺,好在他与主厨有点交情,提前两天订到海景雅座。安东尼刘常把小情人往此类有情调的地方带,一进店就有侍应生殷勤迎接,看他和个女人坐情侣座还略受惊。上过两杯冰水,人高马大的混血主厨也来看热闹。刘荣在本不知这半个鬼佬中文如此好,油嘴滑舌大赞菲比人美气质佳,最后一句埋怨刘荣在,“安东尼,你都不舍得向我介绍这位女士!”
刘荣在清清嗓子,手掌平摊朝菲比姐,“很荣幸向你介绍,我妈。”
一餐饭,从前妻荣升为妈的菲比姐吃得很开心,八厘米细鞋跟物尽其用。刘荣在半真半假地授意服务生去建议老板把情侣座短桌换成长桌,菲比见他已然身负重伤,终于高抬贵脚,专心享用甜品。
吃完饭如旧时热恋,手拖手驱车到山顶看夜景。即使是根深蒂固的宣台人,对入夜之后的灯火辉煌也百看不厌。刘荣在撑着栏杆靠在菲比身边,听她故作漠不关心地问,“脚还痛?”
“不敢。”菲比的高跟鞋一年比一年杀伤力大,叫刘荣在怀念当年坡跟时代。正在缅怀,便看见菲比在灯光下转过身来,叹口气,“你和阿镝究竟算怎么回事?”
山风吹头,刘荣在笑了一笑,“还能怎么回事?”
说到底,也就是一场闹剧。
菲比望他,可惜假睫毛阴影太重,看不清眼神,“阿镝只是个小孩子,任性又冲动。”
刘荣在点头,“然后?”
菲比续道,“如果可以,别伤他。”
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刘荣在一阵心酸混杂歉疚,脱下外套披在她单薄肩上,“放心,林镝只是贪新鲜。我有分寸。”
菲比与他对视一眼,双双坐回车上。送菲比返家又是一路沉默,法拉利停在她家楼下,刘荣在找个话题想再多聊几句,“换了美甲?”
原本的豹纹指甲变成纯色军绿,菲比坐在后座上穿高跟鞋,“今早去shisaloon做的,美甲师说指甲被磨很薄,短期不能再换。”
她拎着提包和购物袋下车,打开车门轻声补充,“阿荣,也别伤到你自己。”
刘荣在折返酒吧,喝到邻座浓妆陪客的丹丹也坐不住,借空小声劝他回家。
手机不停震动,刘荣在看也不看地摸出来扔给丹丹。小姑娘怕了他,手忙脚乱接住手机回复,“你好,安东尼他喝醉了,在酒吧……”
十五分钟后,林镝脸色颇差的进门,径直走向还坐在刘荣在身边的丹丹,“你接的电话?”
丹丹冲他勉强笑,“安东尼喝了不少,你快点带他走。”
林镝翻开皮夹抽五张,对折压酒杯下,“人交给我,你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