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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玄子醉心权势,奕真沉迷谍报,真能将肚子里的货教给孩子们的,也唯有林鹭能做到了。更何况林鹭只要小孩子,做足了不教科举不涉政坛的架势,这更让秦国和齐国愿意送人过来。
眼下三个国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周崇慕与远瓷已签下盟书,两国之间五十年不起战事,其实周崇慕与远瓷早已视对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处之而后快,可这盟约缔结是陆临当初的一番苦心,周崇慕和远瓷都不过是看在陆临的份上才会各退一步。
尽管结盟的缘由复杂,可到底结果还算令人满意,两国便将目标瞄准了齐国。
林鹭的书院里却没有这么复杂,先开始他只带着孙矩,孙矩负责准备书院招生前的工作,他负责向北宁城州府递交办学的手续。
办学的手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林鹭猜测应该是周崇慕已经打过招呼,才能让他一路顺风顺水。他对此无可厚非,周崇慕愿意做就做,他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边,转头开始了其他细致的准备。
来报名的孩子比想象中多许多,林鹭一个人完全招架不住,好在有许多官学先生,久仰林鹭大名,辞了官职来他的书院里教书。
林鹭并未推辞,他毕竟太久未曾接触真正的书卷,眼下的热闹全靠自己当初的名声,要想把书院办起来,还是要靠多一些的先生。
书院做完准备工作就到了年下,林鹭放了先生们回家过年,预备年后就正式开始教课。
林鹭在北宁城赁了一处宅院,因为只有他和孙矩两个人,宅院不大,不过还要收拾妥当,两个人仍然不够,便又雇了两个人。
他的身体无法再恢复到巅峰时期,到底也恢复了七八成,腊月时节也能在院子里吃酒赏雪。孙矩给他披了件兔毛的棉服,他一边穿上一边说:“北宁城样样都好,唯有冬日太冷这一点不好,瞧我穿得这样臃肿,看起来真是难看极了。”
孙矩捂着嘴吃吃地笑:“公子又在说什么傻话,如今这天寒地冻的,可不得多穿些免得冻坏了。公子讲究风流倜傥也得分个日子,这样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
林鹭的怀里抱着温好的酒壶,他小口小口地尝着酒,说:“你瞧你如今多厉害,我不过说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教训我,我看你才是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
孙矩委屈地不行,道:“公子说这话可太伤人心,我是看着您这条命几次差点从鬼门关上过不来,眼下虽然好了些,也得时刻注意着,我看公子还是孩子心性。”
“你说我孩子心性便孩子心性吧!”林鹭眯着眼睛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前些天才下过一场大雪,今日出了太阳,暖和得不似数九天,院子里栽了些梅花,如今全数盛放,暖烘烘如同春日。
他心情不错,便突发奇想,道:“明儿教你舞剑怎么样?我也许久不练,手生了。”
孙矩嗤笑一声,道:“公子可别想一出是一出了。咱们哪来的剑呢?到这会儿日子,年前的最后一个集市已经摆完了,公子就是想去买个粗陋的也没机会了。”
这一次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带流光。
流光象征着他与周崇慕曾经携手并肩的日子。从前每一次他决心要离开的时候,都会带上流光,否则便像是忘记了从前的日子。这一次也终于可以放下。
林鹭闻言,便低头笑了笑,说:“那等天再热一些再说吧,你准备年货了吗?”
到了过年这一日,因为家里人少,算上令请的两个,也才四个人,林鹭便让大家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他给大家一人发了个不小的红包,算是图个吉利。
原本计划着守岁,林鹭守在灯边,烛火爆了两回,下边的人都喜气洋洋,说明年一定事事顺遂。林鹭也开心,又多喝了些酒,头就晕晕沉沉,实在熬不住,回房躺下了。
真到了躺下却又睡不着,外间全都是城里的烟花爆竹声,林鹭便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有时他以为过去很长,此刻又觉得很短,只睁着眼睛这一会儿,值得纪念的事情就已在他眼前过了一遍。
也就这么多,只有这么多。
躺着躺着却听见前院起了争执,林鹭不放心,便披了衣服起来,走到前边却看见周崇慕与远瓷站在门口,被孙矩给拦住了。
孙矩不认得远瓷,见他与周崇慕一起来,那就一视同仁。远瓷却气急败坏,他往年想去看看陆临,一来受限于身份没有机会,二来周崇慕也根本不告诉他陆临在什么地方。
如今听说林鹭出山,办了学堂,他好容易熬啊等啊,才等到过年休沐,想来看望陆临。谁想到刚走到北宁城门口,就碰到了同样千里迢迢赶来的周崇慕。两个人互不理会,到了陆临门前,却都被拦下了。
远瓷气恨不已,陆临不可能拦他,自己全都是被周崇慕给拖累了。两个人便在门口争执起来,闹得动静太大,惊动了林鹭。
林鹭披了件玄色的大氅,领子上有一圈细长柔顺的狐狸毛,看着气势很足,皱着眉头看着远瓷和周崇慕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孙矩,让他们进来吧,一人安排一间客房歇下,明日天一亮就让他们走。”林鹭的声音并不带什么感情,说完以后,也不理会身后二人,径自又回了卧房。
林鹭躺下觉得荒谬,他从外面带了一身寒气进来,一时半刻倒也睡不着,便闭着眼睛假寐。不知躺了多久,又听见门口又细微的响动,他睡觉一向警醒,听见响动就坐了起来,下一瞬就看到有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周崇慕看见自己朝思夜想的人就靠在床头盯着他,一时间激动难耐,几步走上前去将人搂在怀里亲吻起来。
他并不想一开始就这样冲动,可他实在是太想念了,想念到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当初三年没见,可知道他就在护国寺,周崇慕便心里有底,眼下人走了,在一个他鞭长莫及的地方,周崇慕心中就总是空落落的。
周崇慕甚至觉得自己像是病了,失心疯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只能让他的阿临离他更远,可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自己,周崇慕就知道自己这一生都被他套牢了。
他们二人仿佛就是如此奇异,周崇慕是皇帝,他若是想,当然能一生一世地将阿临困在他身边,可以肆无忌惮地折磨他让他留下。可事实上,一向沉默的安静的寡言的阿临才是具有决定权的那个,周崇慕只能求着他多看自己一眼。
林鹭觉得荒谬,周崇慕在他脸上毫无章法地乱亲,他挣脱不开,也没想挣脱,只由着他折腾。
周崇慕见林鹭并没有推拒自己,更是激动起来。他以为距离让陆临回心转意,忍不住便剥了他的衣服,顺着亲吻下来。
一直亲吻到林鹭的胯间,周崇慕才恍然觉出有哪里不对。
他激动难耐地亲了这么久,林鹭的下身一直安静地蛰伏着,一丝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