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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哪条路。”
那人满脸的雪水,嘴唇冻的瑟瑟发抖:
“左、左边,我带他从左边上去的。”
江措迈腿,继续前进。
五六点的京城已经天黑,更别说被树木遮蔽的山体,走在山里除了江措手里的手电筒,几乎看不到一点光。
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雪地里,只听到鞋子和雪发出“吱噶”的摩擦声,以及因为气温过低而加大的呼吸声。
“这里怎么走?”
江措声音裹着威胁,低沉道。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漆黑一片,只有一束光照在纯白的雪地里,他眨了眨眼,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呜。”
江措抬腿踹了他一脚,把他提起来点:
“给老子看,哪条路?”
那人又冷又怕,直哆嗦,山路都长得一样,而且晚上什么都看不清,又下着雪,他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江措,抖抖索索道:
“你…你给我一件衣服吧。”
在黑夜里看不清江措的眼神,那人只觉得整个人被一股强势而威胁的气场包围了,瞬间,他被踢开两米远,他吃了满嘴的雪,五脏六腑似乎都被踢的移了位,趴在雪地里好半天没能起来。
等他抬起头,那束光已经走得很远了,他想开口喊人救救自己,但冷的牙齿打颤,周围不要说人,连只动物都没有。
江措自己寻了条路继续往山上走,他边走边喊叶司屿的名字,嘴里不停灌进刺骨的寒风,很快喉咙就受不了了。
江措走了靠近半小时,找了一处地方歇脚。恰好遇上从山上下来的搜查队员,他拉住人:
“找到什么没?”
那人顿了片刻,看了眼后面另外两个队员,其中一个人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江措倏地瞪大眼睛。
“这是,咳咳,我们在前面一个树边找到的,是那孩子的拐杖吧?”
江措眼神灰暗:
“人呢?”
那几个搜查队员纷纷摇头:
“没找到人,就看到这个,还有人在上面找,但说实话,找到的希望不大。”
江措听到寒风在自己耳边吹,呼哧呼哧的,但“希望不大”四个字尽管声音不大,听在他耳朵里依然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他脑袋有些浑,从后面搜查队员手里拿过拐杖,不顾他们的劝阻,撑着继续往上爬。
真他妈放屁,这么小一拐杖能找到,那么大一活人就找不到了,江措想。
越往上去山路越抖,也越难走,江措走两步路就能打一下滑,他嗓子有些嘶哑,但还是用最大力气喊叶司屿的名字。
直到上面传来喧闹声,他仿佛看到希望一样的抬头朝人声鼎沸处大步走去。那地儿离自己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江措看到好几束手电筒的光,然后是搜救队员扯着嗓子朝山下,朝对讲机的嘶吼:
“找到了找到了!”
江措只觉得自己已经浸入冰水的心脏霎时回暖。
他顾不上山路的陡峭,连爬带走的朝着光源行去,满脑子都是即将见到叶司屿的兴奋和心悸,江措的心跳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也从没有觉得他的生命可以这么鲜活激荡。
搜查队员已经背着人下来了,正好和拼命往上爬的江措撞个照面。江措看着五米开外背着人的队员,三两步跨过去,眼神死死粘在那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