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溪被自己亲儿子这一嗓子嚎得魂都有点在发颤,瞧着他这一副天斗快要塌下来的背上表情,她真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心肝直颤,又是心疼儿子又是有些害怕。
她将扑进她怀里的赵宸轻轻搂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哄道“这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就苦撑这般模样什么叫我被人骗了乖,先别哭了,淳哥儿可是男子汉了,好了好了,莫哭了”
温溪恍惚间也不记得从儿子懂事以后自己有多久没想这般与他亲近过了。她一直低声哄着,赵宸索性也就放开了嗓子哭了个痛快,哭得嗓子眼儿只打嗝。
谁说男子汉就不能哭了他亲娘都已经在他不知情的什么被忍耐给骗走了,他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回来,可气又气不过,委屈地放声大哭一场怎么了
赵宸哭得痛快,哭到后来也抽抽搭搭的就是黏着温溪不肯松手,直到最后,温溪无意间低头,眼睁睁地着这小兔崽子抽泣着吹了个鼻涕泡泡随意地往她衣襟上那么一揩,她终于受不了了,拉着他的后衣领将她一把拎开。
“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哭成这样”温溪问道。
赵宸总算是止住了抽泣,却是还是在不停地抽噎,一双通红的双眼泪汪汪地着自己的母亲,“我都知道了你与秦敛的事,你偷偷摸摸地瞒着我到现在,若不是我自己发现的,你还打算瞒我到几时”
温溪只觉自己后脑勺一麻,瞠圆了眼睛着自己儿子,脑子有一瞬间的卡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母子俩都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温溪才斟酌着开了口“你你知道了”
赵宸撇过头气得轻哼一声,不应她。
温溪着明显像是在赌气的儿子,心中叹了口气,她其实并没有想一直瞒着儿子,老早便想告诉儿子,但她想着这孩子现在也大了,渐渐也进入了叛逆的青春期,心思敏感,就一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在怎样的场景下告诉他才算合适。
可算来算去,最后没想到竟是儿子自己发现了跑来质问她的。
温溪认真地思量了措辞,“淳哥儿是如何知道了,能与我说说吗妈并非有意要瞒你到现在,只是没想好该如何对你开口,我怕不小心便伤害到你”
听着这话,赵宸心里才勉强好受了些,至少说明母亲是很在乎他的感受的,于是他别扭着嗓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这温溪又复述了一遍,包括他方才在演武场和秦敛见面的事,只是与对秦敛所述时不同的是,他省略了自己下令灭口吕开慵一事。
温溪听后心中深叹一口气,拉着儿子在炕榻上做了下来,用帕子细细地替赵宸擦去他的眼泪。
这孩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亲手养到这么大的,在这座杀人不见刀光血影的深宫之中母子俩个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是彼此的依靠和希望,这会儿儿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其实温溪都明白。
自己养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儿子不会怪她与朝臣暗中有了首尾而辱没了赵氏皇族的名声,他是怕原本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被另一个男人分走,同时也是怪她居然一直瞒着不让他知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重,又几位敏感,本就需要家长耐心地倾听了解庵后引导,既然已经都说破了,那就好好说开吧,免得儿子心里有一直都有疙瘩
于是母子俩索性坐了下来好好地促膝长谈了一番,一直到深夜,赵宸也不回承乾宫,因不能再像年幼时那般睡在母亲怀里,温溪便命人收拾了了侧殿,让他在那里睡了一晚。
母子俩聊到很晚,这大概也是赵宸章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和母亲敞开了心扉聊心里话,都说出来以后就都舒畅了
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少年到底是不太知愁滋味,和母亲一晚上畅谈解了心中郁气之后,对赵宸来说就又是新的神清气爽的一天开始了,斗志昂扬地上朝去了。
倒是温溪,一个人在宫里,想着昨晚上的事,儿子的心理教育问题已经圆满解决,接下来,这件事是如何被揭开的起因,她觉得她还是要了解一下来龙去脉的。
想了想,温溪写了张字条叫祥生带给秦敛,让他下朝下值以后再来坤元宫翻一次窗,她有事情相商。
男人自然是无不同意,接了温溪的信儿后从文渊阁出来后他就避着人一路摸到了坤元宫,将他练的越发炉火纯青的爬窗绝技发挥到了极致,在满宫的守卫中不声不响地就进了温溪的寝殿。
温溪正好就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