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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陆乐了,调低车窗吐了口烟,心想我真不太担心,谁没个小病小痛的。
他认识魏南近十年,期间小情人换了好几个。等到三十,到了初见时魏南的年龄,不知怎么,终于走到一起。
关陆和小徐聊了几句,眼看快到地方,高大乔木成排略过,车里烟气散得差不多。临下车,小徐请他稍等,取出除烟味的口香糖递给他。说您可以试试这个,挺好用的。
车里在放改编的管弦乐版图兰朵,关陆接过糖,想起小徐一开始当魏南秘书时不过二十三,不免有些感慨,还有些烟民的惺惺相惜。对她一笑,说谢了啊,你也少抽。
小徐坐在驾驶座上,笑意盈盈的回头,说您快上去吧,魏先生等了整天了。
关陆下了车,嚼着口香糖从独立的地下车库上到地面,找个垃圾箱吐了,从别墅的院子绕到门口。深色屋顶上雪层不厚,围墙里栽的雪松还郁郁青青。北侧花架上的金银花春夏爬得很快,现在刚经过冬剪,要死不活。水景旁的户外休闲桌椅倒没被移走。
魏南的这一套房子买在他们同居之前,他无暇管装修,整个工程都是小徐跟进。等到关陆搬进来,还挪揄魏南,说你给人加工资了吗,这可不在合同规定的工作范围里吧?
后来,关陆越来越觉得魏南这房子比他那套装修得好,有点眼红的说,小徐这职业素养啊,以后谁娶她谁娶一室内设计师。
魏南就回他,我不认为小徐的职业素养体现在室内设计上。
关陆脱了鞋,出玄关径直往二楼卧室走,结果扑个空。倒是魏南在阳台看见他回来,走出书房,把他往一楼客厅带。
关陆走进客厅,看见茶几上茶杯里有七分满,刚伸手捞就被魏南挡了一下,不由意外。关陆一想,我没惹他,坐沙发里控诉,“连杯茶都喝不得,我可是马不停蹄就赶回来慰问卧病群众了。”
魏南看他一眼,把茶杯接过来放好,说不饮空腹茶,你在飞机上吃饭了?
关陆想想就答,登机前吃的。
魏南不再追究,留意到关陆嘴唇上都干起皮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冰箱里有酒酿,热了再吃。
关陆看魏南穿着睡袍,清减了一些,气色却很不错,便笑着站起身,几步跑去开放式厨房觅食。
魏南爱静,除了请保洁定期上门打扫,顺便打理花草之外,只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阿姨是南方人,做甜汤的手艺在关陆搭伙之前毫无用武之地。刚巧有个方子,用酒酿冲蛋养胃,魏南便从十月开始请阿姨常常做,到三、四月开春,阳气上升为止。
关陆再喜欢吃也耐不住隔天一回,考虑过揭竿而起,后来想起他胃出血时魏南那张脸,忍了。
冰箱里果然有一碗酒酿,盛在玻璃器皿里。不光是酒酿,还有鸡蛋、枸杞、粉圆。蛋白打碎,蛋黄是糖心,煮得刚刚好。
关陆趁放碗进微波炉前喝了一口,尝着像放了一天。转头问魏南,阿姨放假了?
魏南坐在沙发上看一份杂志,说对,亲戚结婚。
关陆端着热好的酒酿过来,坐到魏南旁边,装模作样地看他的杂志,说这样,你跟我只能叫会所外卖了。
魏南就把杂志让给他,说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宣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