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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南没正眼看他,伸出手垫在他手肘下。不是含有任何性暗示的抚摸,只简单地覆盖住伤疤,说,“以后自己注意。”
这句话说出口,其实魏南自己也没有料到。他和关陆之间有一项共识,只要在魏南面前,关陆不心不在焉弄出什么蠢事就可以了。他玩CS或者攀岩,受点伤是难免的。
这一天下来,魏南听那位身份矛盾的客人回忆了太多往事。魏南一直清楚,他绝不是在时势面前只能坐视的那种人。从某种程度而言,他可以轻易影响很多人、很多事。人生上的进与退,乃至于一个人的存在本身,放在更大的背景下看,都相当被动。他不会夸大客观条件的不可控性,但世上确实存在不可抗力,经不起任何一次巧合的不小心。
魏南难得感情流露,关陆有时自作多情、过度理解,这时反而不解风情。他看了看魏南,不太懂,就答应一声,没往心里去。
次日江念萍联系他,某某街牌楼下某店见。关陆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出门,找了大半个小时才找到地方。最后一看街号,跟江师姐说,“早说是XX胡同呀!”
江念萍昨天被闹那么一场,自然要花钱买东西压惊。她在一家珠宝店里,已经挑好了,店老板与她仿佛很熟,用一只盒子托着项链,给她确认。
那是一条圆珠塔链,五光十色,晶莹剔透。江念萍又去看翡翠镯子,关陆刚到,就等得无聊,记起一笑话,说一个女的看完翡翠出来,被门外的乞丐拉住,神秘兮兮地说别买,那家灯光偏紫显色艳。女人大惊,你也懂这个?乞丐答,要是不懂,我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江念萍试戴一只蜜黄夹粉色的贵妃镯叫他看,关陆哪懂啊,瞟了眼,好看。江念萍点头,“我也觉得看起来不错。”
这会儿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就显示出来了。江念萍的意思是,还有错的地方,关陆反射性地想,好,你买呗,“多少钱?”
江念萍看他看了下时间,把手镯放回盒子,再把盒子放回柜台上,反着说,“也不贵,差不多是你这只表的价格。”
关陆没话说了,索性朝自己身前的玻璃柜看。一个货柜里都是印章,那边的售货员以为他在看那枚寿山石的芙蓉钮方章,便要取出来,介绍说这是刘爱珠九几年的作品,镇店之宝之一。关陆说,“不是,那块白的。”
盘桓一个小时,离去皆有所得。关陆带江念萍去看他那个项目。
江念萍知道他辞职之后闲不下来,一定要做点别的,但没想到规模这么大。她看着那一整层楼,看着大堂“京腴”的标志,相当意外。关陆前阵子是忙,谁都没想到,他从王福生那里争取来一大笔投资,猛一下开牌,他手里有这种面值的牌面。
关陆从施工方的人那边走回来,江念萍笑道,“谁上次和我说要卖羊肉串的?”
关陆打个哈哈,说现在也是给人打工,领会精神,领会精神。
关陆把江念萍带到这里,是展示自己的诚意,请江师姐当法律顾问。他准备了一本京腴连锁餐饮的资料,江念萍收下,带回家慢慢看,又约了后天联系,或者有空见面详谈。
江念萍忽而一笑道,“后天可是情人节。”
关陆想装一装,但是一转念,买了那块白玉印章,难道江念萍猜不出他送谁?便爽快直说,他和魏南都是公事优先。
两人在大厦旁的咖啡店闲聊了几句,江念萍说到苏优的事。她不知道关陆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只说王琦要去P国,一去三年,要是苏优愿意等他,能克服三年异地恋,以后再遇上什么波折,也不会轻易分开。
苏优是尤其幸运的,这些人情世故、面子里子的事都有人为她打点,就连她哥哥、关陆这些偶尔大男子主义的男人都前仆后继地为她的人生大事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