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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毫不在意,径自点了一桌菜,等酒上来后就说:“来,绮霞,吹个曲儿助助兴。”
绮霞一吹笛子,那声音呕哑嘲哳分外难听,卓世子一口酒就喷了出来。
“哎呀,刚刚生气打那个伙计,把笛膜打破了。”绮霞不好意思地放下笛子,说,“那我给世子唱个曲儿吧。”
卓世子开心抚掌:“好,好!你的笛子驰名京师,可向来不曾在别人面前开口唱过,我今日真是有幸了。”
结果绮霞一开口,阿南就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转向了一边。
难怪她从来不在人前唱歌,这魔音传脑简直毁天灭地。
卓世子显然也震惊了,抽搐着嘴角转向另一边。两个听众一左一右痛苦扭头,目光刚好对上,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苦笑。
幸好此时,饭菜上来了,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给绮霞递筷子,一个给绮霞布盘碗:“来来来,吃饭吃饭。”
绮霞先喝了口汤,问卓世子:“世子的同僚在那边吃饭,不需要去招呼吗?”
“我付账就行了,他们不会介意的。”
阿南“咦”了一声:“同僚,你是官府的人?”
“不怕告诉你,我身份可厉害了。”卓世子打开那把金丝象牙扇子,遮住自己半张脸,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说出来别害怕哦,我是神机营中军把牌官!”
“哦……”阿南没有被吓死,反而支着下巴望着他,笑嘻嘻地问,“你们这么多人出动,是要抓什么江洋大盗吗?”
“说实话,其实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卓世子满脸遗憾地说,“我是被我爹逼着到神机营混日子的,所以就隔三差五告假,没事点个卯就跑。谁知上个月底神机营被人夜袭,我们诸葛提督南下应天搜寻刺客,我呢,因为对杭州熟悉,就被分派到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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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来公干是假,花天酒地是真,绮霞还是笑吟吟给他斟酒,柔声安抚:“世子真是辛苦了。”
阿南则把自己那晚在神机营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确定除了那个男人外,没人看过自己的脸,面前这个卓世子更是毫无印象:“那你们不是应该在顺天府搜查吗?怎么南下了?”
“就是不知道刺客跑去了哪里啊,所以神机营有的人留在顺天搜寻,有的去天津、开封,我家在应天,就一路南下了。”
绮霞掩嘴而笑:“那怎么又不在应天呢?”
“我爹最近在杭州府巡查,我娘也到西湖边的庄子上避暑了。”卓晏倒转扇柄敲着桌子,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爹娘最是恩爱,因为我娘不喜嘈杂,所以我爹费尽心思才在宝石山上给她寻访到了一座清静小居,那景色绝了,前揽西湖,后枕黄龙,左看保俶,右观流霞,改天有机会我带你们去看看。”
“哎呀,世子又骗人了,我不信你敢带我这种烟花女子去见你娘。”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这么漂亮,说不定我娘一看就喜欢你了……”
那边两人打情骂俏,这边阿南以惯常的懒散调调歪靠在椅背上,先用臂环上的银针暗地试了试菜,确定没有异常,又见卓世子和绮霞一起拿筷子吃着,毫无异样。
她现在肚子正饿,便跟风卷残云似的,一下子就扫光了桌上菜。
卓世子见状,招招手又让上了几道菜:“别急,我估计大家伙要吃很久呢。反正大家都知道找不到那个女刺客的,只是过来虚应故事,你们都慢慢吃。”
绮霞睁大眼睛,惊问:“夜袭神机营的……是个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