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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误会。”朱励业本想取笑他,竟有一天圣人Matthew会把我卷进他争风吃醋的风波。只是此时开这玩笑并不合适。
两人尴尬无话,各有心事。叶爱霖仍在啜泣。场面一时离奇古怪,他们好像被卷入契科夫之类的俄国小说,钟誉修既想握住好友的手,又急切地想违心告诉他叶爱霖异想天开,他对他只是朋友,没有他心。但求挽回这段关系。
“Matthew,”朱励业率先打破僵局,短暂一笑,“你竟如此迟钝。”
“我没有想到。”钟誉修坦诚道。朱励业移开目光,他能理解,最初的观念根深蒂固,他当她是妹妹的同学便似他当他是异性恋朋友。蓦然揭晓谜底,如何自处才好?叶爱霖身有病症,她不必承担责任,但他们心智成熟,对众多责任认识清醒,无法逃避,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
直到叶家人赶到。叶爱芙匆匆入门,往肩上拢了拢早已滑下荡开的围巾。她的丈夫随后才进门。叶爱芙拥住妹妹,安抚了她,叶爱霖哭倒在她怀里,像个读中学的小女孩。
她用力闭眼睁开,将妹妹交给丈夫扶着,看清其他人神色,径直走向朱励业。
“Thurman,实在抱歉。”她心神俱疲,却坚韧。
叶家母亲是中葡混血的美人,死得早。子女也都好皮相,可二女儿精神有问题,幼子上周赌输千万,连上三份小报,把叶父气得进仁爱医院手术。朱励业不是不知道。
“令妹既然需要人看管。下不为例。”
朱励业不会追究任何责任,说到底他还是念当年同学一场吗?叶爱芙卸去重负,感激道,“谢谢。”
她挽一下鬓发,又对钟誉修强笑说,“这次都给你添许多麻烦。”
“不必在意。”
叶家两姐妹离去,钟誉修顿一顿,也道,“谢谢。”
朱励业答,“你的收购重要。”
钟誉修无言以对。如果不是他,朱励业根本不会被牵扯进此事。被牵扯进此事,他仍那么够朋友,愿意小事化无,以免影响钟誉修和叶爱芙谈股份买卖。
“怎么找到这里?”朱励业问。
“还是小宜。她的电话与我分享过实时定位。Elai……叶爱霖并没关机,给我查到大概方位。”他低声说,“抱歉,这件事该我自己解决。”
“人观察力有限。走吧。”朱励业率先开门,走出房间。
交流室中,只剩钟誉修一个人。一瞬间他满心茫然,什么都随朱励业离去而离去,他伸出手抓不住。窗外的光线流入,下午天色已经不亮了。光成束照在木质窗台旁的台灯下那一尊小小的陶瓷像。蓝袍的圣母仁慈地望着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长廊,朱励业等他。他侧身站着,拼嵌的彩色玻璃窗在他身后,朱励业道,“我不喜欢教堂。也不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