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焰在男人白皙指尖扭动,像在跳舞。
赵家大郎见男人不说话,便也熄了声。
良久后,像是玩腻了那香烛火,男人终于开口了,“趁早把这香烛换了吧,熏眼睛。”
“是。”
男人说完就要走,走了三步像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那件事你去解决一下,别落下东西。”
赵家大郎的眼神瞬时凌厉起来,他拱手沉声道“是。”
“哎,陆哥哥的未婚妻你查到是谁了吗”平遥长公主偷偷摸摸地拦住苏水湄。
苏水湄伸手扶额。
这平遥长公主怎么又想起这茬子事了
苏水湄道“没有。”
“啧,要不是忙着保护陆哥哥,把你缠走,我怎么可能放任那小妖精在陆哥哥身边作妖。”平遥长公主开始怪罪苏水湄。
苏水湄想着那您可还真是忙碌呀。
蜿蜒宽长的房廊下,妙龄少女和妙龄少男站在一处说话,凑得有些近,从陆不言的角度来,两人都快要亲上了。
明明是他牵的线,可现在到两人如此亲密,男人还是忍不住眼红。
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拽住苏水湄的胳膊,“有事,跟我来。”
苏水湄一脸懵逼的被陆不言拽走,留下一脸呆滞的平遥长公主。
“老大,什么事啊”
男人的步子又大又急,苏水湄只能小跑着跟上。
陆不言双眸直视前方,心烦意乱至极,“问个屁。”
苏水湄行吧。
小郎君默默跟着陆不言走了一段路,行到厨房。那里早有人提着食盒在等,到陆不言过来,立刻把食盒递给苏水湄。
小跟班苏水湄一脸懵懂的把食盒接过来。
陆不言这才解释,“京师内来人催促,说让我快点提人回京师。”说到这里,男人的声音陡然压抑下来,“我们去给郑敢心送最后一顿饭。”
到男人眼中露出的悲切之色,苏水湄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她万万没想到,最后一顿饭还没吃上,人就这样去了。
郑敢心死了,死在了那座囚禁他的院子里。
他身上枷锁未除,怀里抱着姜娘的骨灰,连身体都冻僵了。
昨夜落了一晚上的雪,素雪之上,满院子的血迹,像被狼狈抹开的朱砂,晕红了整张白纸。
除了郑敢心的尸体,还有满院子的猫。
这些猫都是姜娘来到赵家之后,于苏州城内捡到的一些流浪猫。
赵家家大业大,这些流浪猫都能养得起,赵家大郎甚至还亲自吩咐厨房每日要留新鲜上好的生肉给猫吃。
如今,这些鲜活之物,皆与郑敢心一起,彻底没了生息。
冷冽寒风之中,苏水湄到陆不言充血通红的双眸,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流不出来的眼泪。
男人垂在身侧的双手霍然收紧,他盯着眼前的场面,一眨不眨,像是要深深的记住,也像是要深刻的忘记。
苏水湄将手里提着的食盒放下,缓慢走到陆不言身边。
谁会杀郑副使呢还有这一院子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