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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陪同的云南官员也说:“是啊,这世上以讹传讹的太多。吴侍郎是认得那陈太子的,依您看,这位可与那陈太子有几分相像?”
吴群站在门口上上下下打量了陈玘一回,笑道:“像。”
这一个字一说,两个陪同的官员心里都是一颤,同时又看向陈玘,陈玘倒是面色如常,仍旧默默站在一旁。
“还真有四五分相像,难怪。”吴群欣赏够了其余三人的表情,才又笑着开口,“可惜气势差的太多,人难免有相像,只是为上位者,举手投足总不会如贩夫走卒一般。”他说完带些轻蔑的又看了陈玘一眼,“辛苦二位了,咱们去见王爷吧。”
那二人巴不得他说这一句,立刻应下,接着就陪着吴群走了,谁都没再看陈玘一眼。
他们走了之后,陈玘又被晾了有一炷香那么久,才终于来了个小厮给他引路送他出去。陈玘一路出了王府,刚在偏门外站定,孟桥生和胡小三儿就迎了上来。
“幸好幸好,快走吧,回家回家。”孟桥生也不多话,拉着他就回了王家。
到王家后,陈玘跟王珪说了见面的情形,末了道:“他明显认出了我,却并没戳穿,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管他卖的什么药,这一关算是过了!我刚刚收到消息,他见过你后就向王爷辞行,明日要带使团离开大理。”
陈玘一怔:“明日就走?”
“是啊,他们也来了有大半个月了,该谈的事都谈了,如今又见过了你,再没别的事了。”
“他们跟王爷谈了什么事,伯父知道么?”
王珪道:“好像是邀请王爷入京朝见北周皇帝。宋子英一死,北周朝中许多大臣就都上书请北周皇帝亲政,叫襄国长公主闭门守孝、放权。襄国长公主倒也潇洒,真个关起门来守孝,什么都不管了,北周朝廷便想在年底设宴招待四夷藩属,显摆北周的文治武功、树立小皇帝的威信。”
陈玘凝眉思量片刻,道:“已经不是小皇帝了。”他记得北周皇帝宇文重比宇文毓华小三岁,今年宇文毓华应是二十五,那北周皇帝也已是个青年人了,“确实到了争权的时候。”
“随他们争去,总不与咱们相干。你且吃了饭好好歇息一两天,再回返昆仑镇。”王珪最后说道。
陈玘却总心中不安,吴群非要见他,他来了,吴群又没有任何动作,这实在不合常理。他总不会为了证明自己并非陈太子而来吧?或者真的是调虎离山?他们想对李家做什么?
不行,他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陈玘打定主意,便不再胡思乱想,早早睡下,想养足精神,明天好赶路回去。这一晚他睡到半夜,忽然听见外面有异常动静,刚悄悄翻身坐起,一支小飞镖透窗而入,直直钉在了他床柱上。
陈玘立刻飞身而起,推门出去查看,外面却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又跃上院墙四处探查,却只在王家外面街角看到一片残影划过,显然来人轻功不错,这会儿再要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陈玘只得跳回院中,刚一落地,胡小三儿也听见了动静,在房内低声喝问:“谁?”
“是我。”陈玘低声回,“有人刚刚来过。”
他说着回了房,胡小三儿也立刻穿衣出来,追着他进去问:“什么人来过?”
陈玘抬手取了飞镖,见上面还钉着一片布帕,他叫胡小三儿点了灯,将布帕放到灯下展开,只见上面工整写了几句诗:“单于不敢射,天子伫深功。蜀山余方隐,良会何时同?①”
胡小三儿读了一遍,皱眉道:“什么意思?”
“是他……”陈玘喃喃说了一句,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布帕,见只是一块十分常见的素色锦帕,便就着烛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