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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祯也没有等她继续说,只是再一次重申:“吕月娘从来没有向我进什么谗言。阿颖,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你是皇后,这宫中的人,人人都敬畏你,没人敢在我面前说你的不是,你不要再疑神疑鬼了,好不好?”
向颖最听不得他为别人说好话,直接回道:“原来在你眼里都是我疑神疑鬼……,如果真是我疑神疑鬼,那为何她们都没入宫之前,我们是那么的好,等到多了她们,我们便……”
☆、第20章争执
这样的争执已不止一次,宋祯听到她旧事重提,终于觉得厌烦,不想再谈,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期望我只守着你一人,好,我这就去与娘娘说,将旁人都送出宫去……”说到这就不由想到怀孕的韩充媛,他语气一顿,接着苦笑道,“连韩娘子都送回家去,这样你满意了吧?”
他不提韩充媛还可,一提韩充媛,向颖更加恼怒:“你这是跟谁赌气?难道是我不贤善妒、容不下人么?旁人可以放下不提,单只韩芊雅,她背后跟你说了我多少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左右我说什么你也都不会信!”宋祯火气涌了上来,说完这句干脆转身离去。
向颖愣在原地,呆看着他大跨步离去,自始至终都不曾回过头,她心灰失望,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们这一番争吵,虽然没有旁人听见,可皇帝绷着脸出了坤宁宫,却是有人看见的。其后帝后二人更是几乎没有同时出现过,连去庆寿宫见太后,都是各自前去,于是宫中流言更加纷杂。
“官家一定是因为圣人害死了月娘才大怒的。”钱惜在林木兰、陈晓青面前信誓旦旦的说道。
林木兰和陈晓青都装没听见,继续做自己手上的活。三月十五是官家寿诞,杜鹃特意告诉她们,让她们自己准备些寿礼,说是不在乎贵重,只在心意。
她们这些后宫女子,就算手里有钱,也没地方去采买,自然只能自己动手、做点针线相送了。于是林木兰就在月季指导下做了一对扇套,陈晓青则是打算做一对荷包。
钱惜见她们俩只专心做针线,不理会自己,便冷哼一声,道:“做这些有什么用?就算送上去了,官家也不会用的!”说完扭头出去了。
“我怎么觉着她越来越刻薄了。”林木兰低声跟陈晓青说道。
陈晓青点头:“现在连红儿翠儿都躲着她,说她开口总是满含幽怨,要不然就哭着说想月娘。”
林木兰摇头叹气:“我原以为到了官家身边,便算是守得云开了,谁知还会有这样的事,也不知柳姐姐怎样了。”
柳晨正在战战兢兢的服侍宋祯。
自那日在坤宁宫争执过后,宋祯一直心绪烦乱,连自小就侍候他的梁汾都挨了训斥,福宁殿上下自然个个绷紧了皮,凡事小心谨慎,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好在柳晨一向会做人,虽然到福宁殿服侍的日子尚短,但已与几位内侍和宫人都结了善缘。她从他们那里知道,凡是官家不悦的时候,千万不要凑上前去,更不要开口劝谏,官家性情温和,多半没多久就会自己息了怒气,但若是不懂眼色,贸然上前,反而会惹祸上身。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努力靠墙站着,打定主意不出头,等官家脾气消了再说。可惜事与愿违,偏偏就在官家皱着眉看书的时候,梁汾端着一个青瓷碗悄悄走了进来,还特意走到柳晨身边,示意她送上去。
梁汾今年二十五岁,侍奉官家已有十年,虽然如今位次仅在内侍高品,可官家对他非常信任,福宁殿的人都说,早晚有一日,梁汾是要掌管内侍省、坐上内相之位的。
柳晨不敢得罪他,只得伸手接过,听他耳语:“劝官家歇歇。”
柳晨只得深吸一口气,咬牙端着托盘上前几步,至宋祯侧面站住,低声道:“官家,该歇歇了,喝盏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