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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间讲堂明显比前面的礼堂大了许多,房前设有游廊,东西两面还各有五间厢房。几个人上了游廊,严景安一一指给丰姐儿看:“那就是讲堂,嘘,咱们悄声点,里面还在上课。东面厢房是给先生们住的,西面厢房是学生们住的。后面还有一溜房舍,是今年新盖了给学生住的。”
说着话已经走到了东稍间窗下,里面的先生正在讲解经义:“……‘用之则行,舍之则藏’,盖圣人之行藏……”
严景安示意大家轻声,牵着丰姐儿悄悄前行。几间讲堂里都在上课,只有西稍间的门半掩着,里面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先生,在跟几个学生说话。严景安就轻轻敲了敲门,那老先生转头看是他,笑着走过来推开门:“守一兄来了,快进来。”严景安字守一。
“不打扰你们吧?”严景安笑着轻声问。
那老先生摆手:“不打扰,我们也是在闲聊。”又看了一眼丰姐儿和后面的两个男孩,“你如今可真是只在家含饴弄孙了。”
严景安就牵着丰姐儿走了进去,还赶严仁宽走:“我们在这说说话,你去忙你的去,走的时候我们再叫你。”严仁宽笑了笑,辞了出去。
那几个学生年岁都不大,虽不认识严景安,但见山长恭恭敬敬陪着,也都礼貌的行礼问好,那老先生就介绍:“这位正是山长的令尊,咱们书院的老山长严老先生,前些日子刚回到平江。”又介绍那几个学生:“刘安、彭华、齐文湘、段周。”
严景安细细打量,彭华看着最年长沉稳,刘安目光清澈、带点傲气,齐文湘温和内敛,段周则长了个娃娃脸,未脱稚气。就笑着对那老先生说:“这都是慕远兄的得意门生?”
老先生哈哈一笑:“这几个孩子确实都不错,改日若是有什么请教到你门上,你可不能不教!”
“看你说的,若真有什么问到我的,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严景安也介绍老先生给几个孩子认识:“这位是咱们书院的洪老先生,是咱们江南有名的大儒,当年我去请他可费了不少功夫。”
洪老先生拍了拍严景安的肩膀:“快别捧我了,什么大儒!方先生一去,江南哪还有人敢称大儒?”又对几个孩子说:“我大名叫做洪涯,跟你们祖父是多年交情,就免了这些虚礼了。”又伸手去捏了捏丰姐儿的脸蛋,问:“这小丫头生的巧,是阿宽家的?”
严景安点头,又指了严诚:“这个也是,排行第二,叫严诚。”再指黄悫:“这是黄御史的孙子,黄兄临行前,把孩子托给了我,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洪老先生显然知道黄家的事,怜惜的摸了摸黄悫的头:“好孩子,跟着严老先生好好读书,且有你的好处。”
严景安带着孩子们坐下来说话,那几个学生本来想告辞出去,严景安却把他们留了下来,一一的问他们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来书院几年了。
这一聊起来就是好半天,丰姐儿坐的不耐烦了,她心里惦记着桑葚,又对这些大人文绉绉的说话听不大懂,就开始在凳子上左扭右动起来。
黄悫本来在听大人们说话,眼角余光瞟到丰姐儿开始不好好坐着了,就悄悄拉了拉旁边的严诚。严诚回头,顺着黄悫的目光就看到了丰姐儿,只得趁着大人说话的空当开口:“祖父,我带着妹妹出去一下,她……”
严景安才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去吧,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严诚就和黄悫带着丰姐儿出了门。丰姐儿一出了门跟出了笼子的小鸟似的,迈开腿就往后面跑,慌得严诚一边追一边叫她:“你慢点跑,摔着了可不许哭。”
还是徐二家的腿快,先一步追上了丰姐儿,把她抱住了:“我的姐儿哟,可不敢再这么跑了。这不是在家里,这里地上都是石子,摔一下就是要破皮的。”
“我要摘桑葚。”丰姐儿倒没非要下去,只是要桑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