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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中国的女性要独立?!”汪子璇俏丽的脸上带着些愤慨,说道:“我讨厌三妻四妾,不把女人当人!总是把女人当做生育工具。”说完最后一句,脸上的愤懑中多了些轻愁。
陆依萍自然知道她是有感而发,谨慎起见却没有多少。却听到汪子璇说道:“你知道我的事情吧。”
“你哥哥说过一些。”陆依萍说道。
汪子璇低头慢慢搅动着咖啡,右手上雕刻精细的黄金戒指泛着微光,在汪子璇纤细修长的无名指上格外的漂亮,如同汪子璇本身一样,是上天完美的杰作:“我有些怕,虽然我知道无论做什么决定哥哥都会支持我,我还是有些怕,依萍。我惶恐,我不安,我不知道自己选择离婚究竟是对还是错,我知道我爱过他,他也一直爱我,只是生活只有爱是不够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以前我的父母也告诉过我,我不明白。我觉得爱可以克服一切,但是现实的生活告诉我,没什么是永恒的。”
陆依萍也不知道如何接话,古话终究是有道理的,宁拆一座庙,不拆一对婚,她不知道汪子璇同她丈夫的纠葛,只能小声说道:“如果我今后见到了他,我可以帮你看看,不过,我和你哥哥一样,你做什么决定,我也会同他一般支持你的。”
汪子璇微微一笑,带着些轻愁的脸上更显得让人惊艳了,如同寒风中怒放的红梅,“谢谢你听我的牢骚,可能身边都是如同哥哥的大老爷们,有些心事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哥哥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这话倒是让陆依萍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都沾染了些绯红,“这都是缘分的。”
“是啊。靠缘分。”汪子璇的神思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和她丈夫的曾经。忽地又开口道:“依萍,我们去看海吧?!”
“啊?!”
汪子璇是个行动派,两个人当即丢下了没有喝完的咖啡出了门,汪子璇风风火火拉着陆依萍上了电车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惯了,有一出是一出。”
陆依萍笑着说道:“我不也是。”
碧蓝色海水直接天际。在她左手边,沿码头停泊着一列船,来来往往都是吆喝声,高高的桅杆上的旗帜迎风飘扬,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象征自由、平等、博爱之精神。陆依萍可以想象到风扯着旗帜的呼呼声。
右手边有着一长溜低低的灌木丛,树木焕发出明亮的翠绿颜色,一切都欣欣向荣,不同后世那般被重重的灰尘遮盖。小浪尖头上闪烁的点点阳光,宛如水面上缀着无数颗钻石在闪闪发光。几只雪白发亮的飞鸟,翱翔在万里无云的蓝天,然后飞扑而下,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浪头,一阵甘咸的和风拂过她的颈项,如同情人温柔的呢喃。
“真漂亮。”汪子璇感慨说道:“北平没有海,杭州也没有,幸好杭州还有一个西湖,有时是云烟苍茫的,有时是波光潋滟的,有时是朦朦胧胧的,有时是清清澈澈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湖水都有不同的风貌。”
“若是有机会,西湖也是要看看的。”
“自然是有机会的。”汪子璇畅笑道:“你还要同我哥哥去杭州呢,怎么会见不到?”在她心中已经认同了陆依萍。
陆依萍也听得出汪子璇对她最后一点的心结已经放下,虽然有些羞涩依旧大方地说道:“还要在烟雨楼参加你们的画社。”
“是极,是极。”汪子璇仰头晃脑地说道,眉眼乐得弯弯,“那群家伙岂不是要乐疯了。”
“不如你说说醉马画社的事情吧。”陆依萍找到一个好的切入点说道,在坐电车的路上已经小声说了关于汪子默和她的事情,情人之间的小事情更愿意同爱人分享,愿意同汪子璇说这些也是因为想要让她更明白自己同她哥哥的感情,倘若一直说这些太过于腻歪和让人面红耳赤。汪子璇的婚姻也是不好说的,因为孩子和男方家庭的问题,有着严重的婚姻危机,她怎么也算是外人,这个年代离婚也是个稀罕玩意儿,她实在不好多说。说些无关紧要的关于汪子璇和汪子默的共同生活倒是合适。
“好啊。”汪子璇点头,一边和陆依萍走,一边说:“醉马画社的人,都是和哥哥一样志同道合的人,我哥常说,他出名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时运的关系,但是有更多的同他一样有才华的人却时运不济,他也就是想网罗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大家一块儿作画,一块儿创造。”
汪子璇一一说道醉马画社的人,说得最多的便是梅若鸿了,“他也是个痴人,把他的灵感看做命一样的重要,说起来他屋子名字的由来还是我的句子来的。”
“哦?”陆依萍说道,“我只知道似乎是叫做水云间,听到子默提到过。”
“是这样的,当时梅若鸿写到‘彩笔由我舞,挥洒一片天。’他抓耳挠腮怎么也接不出来下半句,倒是我哥哥续上了,‘把酒黄昏后,醉卧水云间’。”汪子璇微笑着说,想到醉马画社的最有才华和灵性的梅若鸿,脸上的笑容越发甜蜜,“我也填了一句,是叫做‘踏遍红尘路,结伴水云间!’两句他都很喜欢,于是他的屋子就叫做水云间了,牌子是哥哥写得,我在他屋檐下也做了一个风铃,上面是我写得水云间。叶鸣和钟舒奇等好友为它加盖了篱笆,水云间的地位和烟雨楼是一样的,也是大家聚集聊天的所在。”
水云间只不过听上去很美罢了,陆依萍想,四肢不勤的一堆艺术家的产物,倒是不敢期盼,陆依萍是完完全全的现实主义者。不过在汪子璇这样的大家小姐,这样傍着西湖的水云间,加上有她的一份,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所以去了杭州,水云间你也是一定要去的,我想你的经历也够离奇了,那群大老爷们一定会很是感悟的,想象你在台上唱歌也是很美,只是舞厅里实在不适合画画,不然那群艺术家们一定要发狂的。”汪子璇笑着说道。
“我很是期盼。”陆依萍说道。这是她的心底话,她渴望了解他越多,认识他的朋友,融入他的生活,直到自己的命运也同他纠缠,缠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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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鸡毛蒜皮。。。
可云的事情如同被丝帛系住的利剑悬在如萍一行人的脑门上,尤其是对如萍来说,每次看到陆尔豪容光焕发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脸就有一种想要晕倒的冲动,天啊,尔豪在她眼中还是一个极其不成熟的大男孩,怎么莫名其妙就做了父亲,莫名其妙孩子还死掉了。
“如萍,你怎么最近这么奇怪?”陆尔豪说道,“你们是不是什么事情瞒着我,每天神神秘秘的。”陆尔豪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看到三剑客的另外两位天天和如萍一块儿跑出去,有什么就问了出来了。尤其是杜飞和书桓两个人,通常下班时候连人影都看不到了,双休时候也是,这让陆尔豪的时间一下子空闲了很多,有时候会想到那个蓝色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