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憋了好几天的阿力一下子就爆发了!
“喂!你什么东西啊!竟然敢把车子开到这里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走路的地方啊!”
也不管车子里面坐了什么人,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似的,阿力一下子就猛地窜了老高,浑身喷火地炸开来,猛地冲向前去,“噼里啪啦”地叫嚣起来,速度之快,连孙志涵都没有反应过来。
“老爷,你慢走!”
仿佛没有没有听到阿力的叫骂似的,一头银发却训练有素的司机从前座上下来,走到后面的车门旁,一手打开车门,一手遮在车顶上,恭请后座上的人下车——这是最最标准的司机礼仪,现在只有在老式的电影和十分讲究的正式场合才能看到了。
“阿诚,辛苦你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坐你开的车最最稳当舒服!”
一只红木斯迪克拐杖从车内伸了出来,接着是一双绣着银龙越海图的精致布鞋跨了下来。
“喝!”
从后面赶上的孙志涵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认识这双鞋。
苏绣,从鞋帮鞋面到鞋底上的所有花纹都是苏州最顶级的绣娘,用当年为皇宫里的贵族王孙们织补贡品的方法一针一线地秀出来的。五爪的银龙高高地腾跃在用银线绣出的海面上,趁着藏青色的绒布缎子,仿佛要腾跃而出一般栩栩如生。
这年头,有闲有钱能请得起苏州最顶级绣娘仅仅是用来绣鞋面的人,全中国不会超过十个。而据孙志涵这几年在四海集团进进出出的账本上所看到的支出中所见到的——白海涛虽然人在海外,但是每年总有一笔固定的制衣费用要打往苏州的某个绣坊。
这个绣坊的名字在一般人的眼里看来不算什么,但是每年不知道会有多少海外的侨胞和国内有点家里的达官显贵们前去求购。据说那里最精致的绣品,每一寸的价格都是以黄金为单位来计算的。
“白……董事长早!”
孙志涵猛地停下了脚步,九十度地朝着白老大下车的方向毕恭毕敬地鞠躬。
“白……白……白……帮主!”
看到自己刚才怒喝的人竟然是白海涛,已经被自己的鲁莽吓到不知道怎么称呼他的阿力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呵呵呵,这么多年了,阿力你怎么还是这么容易激动呢!这脾气可是要好好改改!在公司还是叫我‘董事长’吧!”
对刚才冒犯他的举动,白海涛仿佛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拍了拍阿力僵硬到“咯咯”作响的肩膀,老人露出了称得上是“和蔼”的笑容。
“董事长早!”
看到了前面的一连串变故,萧衍急忙上前几步,朝白海涛鞠躬致礼。
“萧衍!好久不见了!”
爽朗的笑声扬起,白海涛拄了拄手中的拐杖,“那天在飞机场急急忙忙地也没有时间和你说几句话——真不愧是我当年一手提拔的人!这么多年来四海集团能够在业界如此地风生水起,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一切都要感谢董事长给我机会,让我这个无名小卒有了今天的成就。这一切都是董事长的抬爱,萧衍受之有愧!”
恭敬地低着头,萧衍表面上一派感激涕零的样子。
听到萧衍的这番话,白海涛露出了一副别有深意的笑容——做戏,谁不会?当年的白海涛也是从做别人的小弟开始起家的,怎么和上司应对才能算是得体。既不争功,又不能不表现自己,这个度数如何拿捏,白海涛自然比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