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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忘记一旁那个冷漠又奇怪的青年,欣然同意两人邀请,跟随他们回去。
她踏出一步,忽然听的那青年悠然道:“他又为何不自己来?”
三人愣了半晌,才想到他是指连城璧。
柳永南见沈璧君面色一僵,便呵呵一笑道:“这自然是因连少太忙了。”
沈璧君的神色有些黯然:“是啊……他总有值得忙的事情。”
比起柳色青等人,连城璧其实一点也不忙。连城璧做任何事情皆有计划,因此即便出意外,亦不会手忙脚乱。相反,成亲四年来,每隔几日连城璧都会带着沈璧君出门游玩。
纵然如此,沈璧君却希望连城璧能再多陪陪她。
萧十一郎敛眉,不为所动:“呵,有何事会比妻子失踪更能叫他忙?”
柳永南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阁下既知连夫人身份,又岂会不知连少为沈家之事忙得依不可开交?”
沈璧君只觉呼吸骤然一窒:“柳先生……您是说沈家出了什么事?”
柳永南眉皱得更深。他踟躇着看了沈璧君一眼,而后扯出一个微笑:“没、也没——什么大事……”
他虽是般说,眼神却是游离着,再不敢看沈璧君越来越苍白的脸。
萧十一郎冷冷瞧着。
这人满脸愧疚心虚,却仿佛只是将重大消息说漏了嘴,更叫沈璧君深信不疑。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得可真是恰到时机。
萧十一郎说:“你真要跟着他们走?”
萧十一郎的话总是很突兀,成功让其余几人横眉冷对。尤其是彭鹏飞与柳永南,足够愤怒。
沈璧君缓缓皱眉:“为什么不?”
她虽然觉得这青年不像坏人,却也说服不了自己相信他。
萧十一郎不再说话。
他沉默看沈璧君归心似箭一般跃上柳永南身后的轿子,飞快不见踪迹。
就算沈璧君死在他们手里,又与他何干呢?
他萧十一郎,早已仁至义尽。
可也许他并不太清楚。
很多时候,情感纠葛并非仁至义尽一个词就能概括。
沈璧君是满心欢喜与期待走出破庙的。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几乎绝望了。
——她又见到了小公子。
那个貌若潘安的孩子,不仅是女扮男装,更有着天下人难以匹敌的恶毒的心!
沈璧君全身心都要颤抖了。
半个时辰前,那个青年曾问过她一句“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当时她并不明白为何他接二连三怀疑她夫君的朋友;半个时辰后,她忍不住想如果是那眼睛很亮的青年,是否她便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看起来那么冷淡,但又那么刀枪不入。那样的男人,定不会为了她的容颜,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已经想到那个人是谁了!
当日她第一次被小公子所擒,在昏迷之前隐约看见那个潦倒的酒鬼忽然起身,拦住了小公子!
果然是他救了她!
——而后来连城璧来了,她却没有见到他,定是他报的信!
不得不说,女人便是女人。
很多女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其实是一厢情愿。她们讨厌一个男人时,往往可以将他想象成作奸犯科罄竹难书之人。而一旦心里认同了他,又瞬间可以把他想成世上最好,最善良的人。
沈璧君自然是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