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般优雅高贵的笑,眸色亦是轻暖。
却没有丝毫的情感。
泰阿难以自持得心悸。
——爱上眼前这一人,大抵是这世间最为痛苦的事。
十月初七。
连城璧还未动身,反是命人搬出酒窖中的酒。
泰阿忽然恍然大悟。
连城璧是在等人!
他还记得去年年底时候,连城璧命人将山庄酒窖中的酒全部换成最烈的。
彼时他还曾好奇过,为何一个不喝酒的人,会去关心酒。只是他等了将近一年。都没有见到那一人。
于是他渐渐淡忘了。
然在他淡忘之际,那人即将出现了!
他看着连城璧一如既往冷淡的面容,心下滋味无法言说。
那人是男是女,又是什么人,能叫连城璧甚至不顾沈老太君催促,也要留下来与他喝不喜欢的酒。
他仰头,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甚至连飘落的银杏叶,也染上了血色。
十月的姑苏,到底是有些冷了。
挥退泰阿,连城璧在院落里坐了整整一日。
从朝露至夕阳西下,而后是月满西。初八的月依旧上弦,却是分外明亮。
寒露深重,月色清冷。
连城璧兴致颇高。他命人收集寒露,在石桌上放了茶盏,开始煮茶。
他专心致志。
煮茶是种学问。尤其是连城璧这般追求完美的人。先品茶香,再浅抿一口,重复着将茶水倒去,重煮。
直至月满西,他终于煮好了他想要的那一杯茶。
抑或说,他用了整整一日,只为煮这么一杯茶。
连城璧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便在此时,他分明听得,身后有人轻叹之声。
第17章酒自醉人(二)
那一声叹息,便恍若轻羽。
连城璧回眸。
月光之下,青年静立,英气更甚往昔。
连城璧抬头仰望天边明月,淡淡说了一句:“你来了。”
他好像听到萧十一郎应了一句,又仿佛没有。不过他是否应了,其实不无所谓。
连城璧一手抚摩杯壁,淡道:“我煮的茶,你便喝喝看罢。”
萧十一郎敛眸不答,反问:“你煮了这么久,就只为了这一杯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