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对红酒一窍不通,她也能品尝出这酒和傅长川的收藏实在有天壤之别。好在她不像傅长川那样挑剔,一口气喝下去,食道和胃都有些烧起来。这会儿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她连忙先把关东煮吃了,仰头又灌下红酒,一边拨了连欢的电话。
连欢很迅速的接起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语气:“阮小姐。”
“傅长川是一个人在家吗?”
连欢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老板他开车带梅小姐先走的……”她原本想问“你在哪里”,可是话没说完,阮之已经挂了。
是的,她很生气。
因为那瓶红酒的关系,愤怒又成倍地放大。
仅剩的理智却又在提醒自己,不该生气的。
都离婚了,傅长川这样的身份地位,数不清的女孩子会倒贴上来。
更何况,之前所谓的婚姻,也不过各取所需。
阮之一边纠结矛盾,可是动作却丝毫没有缓下来,麻利地穿上了鞋子。只是走路的时候未免有些歪歪斜斜,以至于走到公寓大厅里,保安迟疑着走过来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清醒得很,还记得矜持地点点头,走着直线去摁下电梯。
电梯往上,叮的一声,转瞬就到了。
阮之看了眼密码锁,她倒是知道之前的密码,可是时过境迁,想必傅长川早就换了,于是只好砰砰砰地敲门。
敲了好半天,她觉得掌心都红了,才有人开门。
傅长川穿着浅灰色的睡衣,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微微蹙着眉:“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啊!”阮之推开门,也不换鞋,径直走向客厅,嚷嚷着说,“傅长川你是不是人!让我丢脸你就高兴了是吗!”
傅长川闻到了淡淡的酒味,皱眉问:“你又喝酒了?”
阮之恍若未闻,顺手把卧室的门推开了:“梅静呢?”
傅长川眉头皱的更紧:“喝了多少?”
阮之本想拂开他的手,突如其来的,客厅里的可视通讯器响了,傅长川走过去打开,保安的声音:“傅先生,您太太的车停在楼下,被别的住户投诉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下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吧?”
傅长川回头看看阮之,“嗯”了一声,挂断了可视通讯器。
他俯身拿了阮之的车钥匙,转身要出门,只走出半步,又大步走回阮之面前,脸色沉得能风雨欲来。
阮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明显地将愤怒挂在脸上。
她本能的后退了半步,可大约还是有酒气在壮胆,站定了瞪他:“你想干吗?”
傅长川明显地深吸了口气:“……你自己开车来的?”
阮之点点头。
“一会儿找你算账。”他丢下一句话,大步出了门。
阮之的车就大摇大摆的停在公寓门口,位置很霸道,存心不让别人出入方便。傅长川拉开车门,车子里几乎是一片狼藉,关东煮的杯子和红酒瓶就随随便便仍在副驾驶座上,米色的真皮座椅上一滩滩的污渍。
傅长川忍着怒气,把车子开到地下车库停好,一把拔下钥匙,腿刚伸出一半,到底还是忍不了,把车里的垃圾收拾了下拿出来,然后又拿纸巾简单擦了擦,这才关上车门。
电梯一路上升,他的气没消,可是表情已经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