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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她身边,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扶在她肩膀上说:“半夜醒了,是害怕吗?”
阮之想要否认,可她分明是害怕的,一时间便有些踌躇。
他也没等她回答,伸手把卧室的顶灯关了,只开了地灯:“睡这里吧,我陪你。”
阮之没有拒绝,就这么躺下来,才觉得屋子里冷,根本没开暖气,还开着窗,还有淡淡一股烟味。
她打了个哆嗦:“你没睡,在抽烟么?”
他开了地暖,在她身侧躺下来,嗯了一声。
“你也失眠啊?”阮之裹紧了被子问。
傅长川没说话,他是睡不着,所以起来靠着床边在抽烟。夜很清凉,窗外的星光璀璨,他想起刀锋抵在她喉咙上,然后那个瞬间,她明明已经被推开,却反倒迎上去,用那把小刀戳进了那人的手背。
如果偏一点,只偏一点,她的动脉会不会被割开?
他反复地想,连拿着烟的手都有些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
就算她现在活蹦乱跳睡在自己身边,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在想,为什么她会遇上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危险呢?
可能也没有为什么,因为她是阮之,那个会去拦飞机的阮之。
他不由伸手替她压了压被子,无意间抚到她肩膀,单薄得很,一时间就舍不得放下了。
“傅长川,你喜欢她是不是?”阮之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听上去瓮声瓮气的。
他怔了怔:“谁?”
“梅静。”她有些不情愿地吐出那个名字。
他仔细品味了下她的语气,才笑了一声:“怎么?”
“你是喜欢她,还是为了给我添堵?”她纠结着说,“当然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也没那么重要——”
傅长川半晌没出声,倒是攀着她的肩膀,悄无声息地往她身边靠了靠,伸手就摸摸她的头发,简单扼要地说:“我不喜欢她。”
那么就是为了和自己赌气了?
阮之没来由的觉得有些高兴。
可她还没高兴完,傅长川补了一句:“……我爱她。”
阮之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觉得自己这样赖在他身边躺着可真是不要脸,以前就算是契约夫妻,好歹还有名分,现在算什么?
她越想越生气,踢了被子就要坐起来离开。
可他的动作更快,一把从背后把她抱住了,带了低低的笑意说:“你相信吗?”
她是真的被耍了,他半句半句地抛出话来,她竟然都相信,心情跟过山车一样,被抛得高低起伏。阮之怔了怔,后手肘用力去撞他,结果用力到一半觉得不妥,又收回来,愤怒地说:“放开!我要走了!”
他不放,下颌抵在她肩膀和脖子的凹陷处,亲昵地靠着,轻声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逗你玩。”
……只有这样,你活蹦乱跳地对我发脾气,我才能确信你还在我身边。
阮之没察觉出他那么多情绪,半晌,重新愤恨地躺下来,翻了个身,再也不说话了。
傅长川从她背后伸过手去,轻轻抱住她:“还生气吗?”
他也是难得有这样低声讨好的时候,阮之这会儿已经困了,眯着眼睛说:“那你补偿我啊。”
他低低笑了声:“要什么?”
阮之眼睛都没睁开:“盛川一号公馆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