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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瞬间,他就知道,他想要重新开始的想法,她压根不会接受。
而后的数十年,就像一场梦,他证明着自己的不在乎,进出都带着陈昕,甚至让她搬进了妻子亲手设计的庄园。
而她远离这一切漩涡,直到去世,没有再看他一眼,再和他说一句话。
他已经对不起妻子,却又纵容着情人去伤害她的儿子。
傅魏鸿闭了闭眼睛,忽然觉得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豪富、权势、爱情、欲望,他都曾有过,却什么都没留下。
“长川,我是想找你谈谈遗嘱的事。”他俯身将茶几上的一叠材料往儿子的方向推了推,“如果没有意见,将来我走了,就按照这样来分配。”
傅长川大致看了看,傅魏鸿倚靠岳父发展出的动产不动产,依旧留给自己。陈昕母子分得的,不过是他个人名下的一些现金,以及新近在容城购得的地产。
他微微笑了笑:“你给他们留的东西,恐怕不够坐吃山空的。”
傅魏鸿眼神中滑过一丝歉意,又有些释然:“长川,之前在巴黎找你谈的那件事,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把你母亲的股权转给斯明。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和我借机谈个条件,想要我以后照顾他。”傅长川替他说了,丝毫不显得意外。
傅魏鸿苦笑了下:“你原来都知道。”
傅长川平静地说:“我做不到。”
“我知道,她做出这些事之后,我十分后悔。就这样吧,反正等我走了,也不用再替他们操心。”傅魏鸿略有些语无伦次,情绪低沉。
“如果你是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傅长川握住了掌心的钥匙,“遗嘱的问题,我会让律师再和你协商一下。我同意这样的分配。”
“长川……”傅魏鸿看着他,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儿子,“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了。”
他刚站起来要走,门口忽然有陈昕尖锐地声音:“傅魏鸿,你就是这么对我们母子的么?”
看起来,陈昕也是刚知道这份遗嘱的分配方案。
此刻的她,哪有当初那纯净、一心一意仰望的眼神,无非还剩下狰狞的嘴脸,以及岁月抹去的温柔相待罢了。
傅魏鸿看着她发疯一样扑过来,没有愤怒,只剩下无尽的疲倦和麻木。
傅长川并不想参与到这样的争吵中,绕过了沙发,打算离开。擦身而过的时候,陈昕一把抓住他:“你这个杂种!你不准走!”
他便站定了,微微低头看着这个女人。
或许是因为自小颇带凉薄的个性,他很清楚,纯粹的恨一个人并没有什么用。与其恨,不如让他厌恶的人付出代价。
前者只是折磨自己,后者才是折磨别人。
他向来是行动派。
“我当然不会走。”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会确保这份遗嘱按照它现在的版本执行。另外,忘了告诉你,向RY注资的私募基金,是我和朋友在欧洲创立的。也就是说,当初签一个转让协议,不过是逗你们玩一场。”
“傅长川!”陈昕的脸色恐怖得像厉鬼一样,胸口剧烈地起伏,“你有钱有势又怎么样!可你注定一个人!和你那个妈一样!死了也没人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