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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第一次那么疯狂地想要把谁碎尸万段五马分尸,也是第一次……迫切地想要拥有权力。
第二天,德妃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她召襄君进宫,挑她的刺,找了个由头罚她在德庆宫门口跪着。
大冬天,地板阴冷刺骨,跪着只觉得如同被针扎一般。没多久又下起了雪,德妃却一直不叫起,四个多时辰,从中午跪到天擦黑,冷饿交加,襄君昏了过去,德妃这才命人抬她回平王府。临走还下了训诫——恪守本分,这四个字让襄君成了命妇间茶余饭后的笑柄。
德妃有协理六宫之权,母族强硬,不管是皇后还是皇帝,没人会为这么一件小事斥责她。
眼见着人好好的进去,却被抬着回来,临羡心中只觉刀割一般,一收一缩,呼吸间全身都牵着疼。
襄君昏了两天两夜,他在床边守了两天两夜没合眼。她醒后,他握着她的手印下一吻,看着她虚弱地对自己笑,他布满血丝的眼里盈起泪光。
“都怪我没用。”他想要勾起唇角却无法,“我以为不争不抢别人就会放过我们,是我错了。太平安稳,原也是要靠自己挣来的。”
一滴泪落在她手背上,“我的襄君世间最好,什么一品夫人,什么王妃太子妃,什么德妃皇后,根本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我要给你最好的。”
担心、害怕、心疼、自责、庆幸,全都凝成了通红眼里的热泪,沾染上湿意的眼睫覆在她手上,他费力扬起了唇,嘴角却和声音一起抖了,“我的襄君……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不争世事的平王临羡自此开始暗中经营,两年后,云国皇帝驾崩,四十岁的太子登基称帝,后择四皇子沧星入邺国为质子。
平王被安排去接待质子,这般,十九岁的临羡,和十四岁的沧星,就此正式见了第一面。
头三章通过现在进行时的叙述发展,将这些背景全都交代了清楚。
一个是不受重视任人欺辱,连爱人都保护不了的王爷,一个是被父皇抛弃,在他国受人冷眼的皇子,两个人一拍即合,暗地里连手筹谋。
读者们前两本都没能看到男女主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没想到到了临羡和襄君这儿,直接就相濡以沫愿得一人心了,说满足吧,又满足地有点怪怪的。
临羡是温柔如玉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又因在人前以瘸脚病弱的样子出现,偶尔还要演一演不愿走路丢人,坐着轮椅让襄君推着出门,评论区里便纷纷称他为病美人,动不动就有人高呼要扑倒他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
而沧星就有点特别了,他是男二,却是和女主没有感情线的男二,他对襄君没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心里给她下的定义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妻子、临羡爱到要死要活的心尖宝贝、足智多谋偶尔兼职军师的冷面王。是的,她对临羡以外的男人全都不假辞色,只要能板着脸就绝对不会有半分笑模样。沧星欣赏她的聪慧,却对她没有半点旖旎心思。
被父皇丢出来做质子,就意味着老头没想要把皇位传给他,母后又逝世的早,尝遍了人情冷暖,沧星虽然才十四岁,却成熟沉稳,心思重,虽然嘴角无时无刻不翘着,看上去万般好相处,如春风似的,最是平易近人不过,可实际上心里立着厚厚一层墙。
嘴角那弧度是冷的,再有雄心壮志自认能捂热他的女人,碰上都觉得不是滋味。
临羡和沧星看着都是俊俏公子样,可实际上一个装着傻,不显山不露水,腹藏乾坤。一个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心有千千结。
临羡和沧星结盟后过了三年,云国又送来和亲公主,被邺皇指给了安定侯世子做世子侧妃。
来的这位瀚月公主,一出生母妃就去了,当时皇后健在,怜惜之下便把她抱到身边抚养。瀚月和沧星的情分不一般,在皇后去世之前,他们一直都是一起长大的。后来皇后病死,两人分别归教养嬷嬷看带,这才分开。
其实单从名字看就一目了然,沧星,瀚月,两个都是皇后取的,皇宫里再没有比他们更像兄妹的了。
瀚月进了邺国都城沧星才得知,平常永远都是不瘟不火地笑着,惯喜欢软刀子割肉的他,破天荒地关起门在书房砸了一地的东西。
他师傅劝不住,只好站在一旁等着他发泄完。
“为什么?送我来就算了,为什么连瀚月也要送来?!”他气极,活似夜叉要吃人的样子,“师傅,他真就一点都容不下我们么?母后、我,现在是瀚月!”
他师傅没有说什么,待瀚月公主和安定侯世子完婚后,找了机会掩人耳目来见他,他才知道,和亲是瀚月公主自请的。
她了解他,知道他不可能就此臣服,在云国皇帝下旨挑选和亲人物时,便主动自请嫁到邺国。朝臣和百姓还有皇帝,纷纷夸赞她,说她深明大义,说她有皇女风范,可她心里知道,愿意和亲,不过是为了来邺国见沧星。她要给沧星帮忙,即使帮不上,能守着他,偶尔见到他,也足够了。
在归教养嬷嬷带的那几年里,他们也常偷偷见面,总是各自给对方攒下好吃的,他惦记着给她,她惦记着给他。
瀚月公主在云国排行十七,沧星拧紧了眉,怒斥她:“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十七!”
“安定侯世子早已有心上人,你嫁给他能得什么好?再者以和亲这样的身份,不管嫁给谁,日子都有的煎熬!你已经十四岁了,皇兄十四岁的时候入这邺国为质,你却怎么还是这般心性!婚姻大事是能随便决定的吗?!”
她不怵他,只浅浅一笑,眼里怅然又坚毅,“我当然知道,可我不在乎。三年了,一千多个日夜,我只想见皇兄,别的什么都无所谓。安定侯世子有没有心上人与我无干,夫君疼不疼我,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有皇兄你。”
“三年前皇兄出城的时候,我偷溜出宫,追在马车后头跑,我跑了十三条街,喊了十三条街,直到马车出了城门,我都没能见上你一面……皇兄知道么?我气极了,气自己不顶用,若我是个皇子,说不定还能替你来。我又恨透了,恨父皇狠心,恨他不肯让你好过!这三年来,我没有一夜睡过好觉,再不让我来我会疯的!你知道吗,我会疯的!”
这兄妹两感情深厚,看得人感慨不已。
瀚月没有说大话,后来暗地里的确帮了沧星和临羡好几回。
只不过夫妻不睦,安定侯世子嫌透了她,恨不得赶她出去,新婚之夜走了个过场,合卺礼按部就班倒腾完人就出去喝酒了,一整晚都没有回新房。
安定侯一家也不看重瀚月,以邺国和云国的情形来说,和亲来的,说好听点是公主,说不好听点就是被人舍了的,知道她母妃早亡,安定侯夫妇都由着儿子去,根本不管他入不入洞房。
读者们都感慨这是个好妹子,为了哥哥什么都豁出去了,简直比兄控还兄控,又念叨安定侯世子不识货,嚷嚷着要卿书让他受虐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