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昨晚去行刺周大人,唉,如今那位大人正在侯爷书房里不依呢。”
维桑一拍桌子,大怒道:“他自个儿行为不端,遭人恨是常事,找我阿爹干吗?”
“我看,是想走前再捞一笔。”
维桑双手握了拳,又是愤怒又是懊悔,早知昨日不这么冲动……又或者不那么心软,径直杀了他也好……嬷嬷梳完了头,又吩咐丫鬟们端上早膳,只觉得郡主今日倒是乖巧,带她漱了口,才心满意足的带人离开了。
维桑心中却有万千只蚂蚁啃啮着,坐立不安。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找到机会,溜出了去。街上果然已经戒严,即便有行人走过,也都是低着头,行色匆匆。
维桑绕到玉池街,轻轻敲了敲门。
景云来开的门,一见是她,不由皱了皱眉:“姑娘,你今日还来作甚?”
维桑却不答,只忧心忡忡道:“江兄呢?”
“……在里屋休息呢。”
她直闯里屋,果然,江载初坐在书桌边,左手持着书卷正在安然看书。他在家中只穿着在普通不过的素袍,唯独眉目如画,远比素衣更加华丽。一抬头见是她来了,唇角笑意和煦:“你怎么来了?”
维桑一股脑儿将怀里的瓶瓶罐罐倒在桌上,讷讷道:“这些是伤药。”
江载初站起来,右手却始终放在身后,淡笑道:“我没事。”
“吓死我了,只怕你已经被那老贼抓去。”维桑至此,一颗心才完全放下,额上还渗着冷汗,“昨夜,我……真是,对不住。”
景云忍着笑意道:“你还真鲁莽,就这三脚猫功夫就敢去当刺客。”
维桑垂头丧气,也不好反驳救命恩人,只道:“我没想着当刺客,只想着他要走了,我总得吓吓他。”
江载初慢条斯理看了景云一眼,制止他再说出什么讽刺的话来,却安慰她道:“大家都平安无事,你也不需难过。”
“他带了人正四处搜捕,我只怕会查到此处。”维桑急急道,“不如——”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维桑霍然站起:“真的查来了?”
景云却淡淡一笑,“我去看看。”
维桑跟着景云走至门口,一开门,果然是一群侍卫,挎着长刀,正砰砰砰叫门。
还未等景云开口问,为首那人便已经极傲慢的跨了进来,环顾四周,最后打量他二人:“昨夜城里有刺客,似乎是往这儿跑的,你们可曾见到?”
“不曾。”
“家中几人?”
“我和我家公子两人。”
“那这女子是?”那人上下打量维桑,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我家公子的朋友,专程来探望他的。”景云彬彬有礼回道。
“探望?”那人即刻变得警觉,“你们三人,莫不是昨晚的刺客?你家公子呢?是病了还是伤了?”
“大人,民宅岂可擅闯?”景云脚步轻轻移动,挡在那人身前,“我二人乃是中原人士,岂会无事做刺客?”
“哼,是与不是,我看看便知。”那人狠狠拔出半截子刀,“你让是不让?”
景云依旧立着,身姿挺拔,岿然不动。
那军官瞧着这年轻男女,心下倒也未必相信这是刺客,只是今日周大人吩咐下来,此番搜城,名义上是搜捕刺客,实际上见到了大户人家,敲诈勒索一番,彼此心照不宣。他见这两人衣着不凡,心中已经动起了这念头,面上愈发凶狠:“把你家公子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