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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安眼中烛火般跳动的光,同样映在宋辞眼中。
“很美,”宋辞仰视着她,“我能想到。”
小巧的机械内部层层旋转的齿轮,没人能读懂其法则的世界,宋辞想,没人能不痴迷于这些。
“但我不能穿这身参加庆功宴啊,”她笑了,展开手臂低头看了看自己,又重新抬起头来,“陈教授,我要回家换身衣服,宴会到时候还来得及吗?”
陈若安被她一句话说得愣住,她看着她,几次想要开口,竟是说不出话来。
她点了点头,宋辞脸上扬起笑脸:“那好,邀请函我先收下了。”
她们在客厅开庆功宴,白葡萄酒搭配蛋糕,宋辞尝过的每一块都不甜,她猜到原因,笑骂陈若安永远残存的理智。
“你不是说晚上不能吃甜食?”
“偶尔可以啦,”宋辞把嘴边的奶油卷进嘴里,“哪有人做梦还有约束的?”
陈若安想了想觉得也是,她点头说记住了。
宋辞又盯着她看,蛋糕托盘放回桌子上。
“找人设计的吗,这身衣服?”
“嗯,很多年了,专门用来参加宴会什么的。”
第一次颁奖穿这件,第二次被主任说要换一件,干脆就租了别人的穿。
宋辞点点头,起身走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来。
“陈教授,不知道你们的宴会有跳舞的环节吗?”
陈若安看着她,只顾着牵上她的手。
宋辞也穿长裙,红色礼服衬得她的皮肤愈发白皙,黑褐色的秀发一泻而下,白葡萄酒沾染了玫瑰。
她牵着陈若安往客厅走,拿手机放了舞曲出来。
她搭上陈若安的肩,一切动作摆好之后,陈若安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完全不会跳。
宋辞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猜到了些原因,不禁笑道:“你们就只吃饭?”
陈若安诚实地点点头:“还有聊天。”
“好吧,”宋辞松开她,带着些期待问到,“那你想跳吗?”
我们的庆功宴为你而开,任何事情,就让它朝着最自由的方向走去。
“想……”
陈若安想,自己还是进步了的。小声的回应总胜过赧然的逃避,她想跳,她想让宋辞教她,舞步里悠然的快乐,她不知道自己能感受几分。
“来。”
宋辞把她的手臂架起来,自己环上她的后背。
“告诉你,”她说,“跳舞就是——
“听身体的声音。”
葡萄酒到哪里宴会就开到哪里,从酒柜到玻璃杯,从餐桌到客厅,从客厅到阳台,一切一切能装下醉鬼和科学家的地方,都一样能装下舞会。
陈若安比宋辞先一步微醺,胜利的喜悦在她这里似乎是需要慢慢被激发的,酒过三巡,她还沉浸于那些代码中。
她说有一幢房子有七十多道门。很多吧?她问。
看宋辞点头之后,她笑着说因为房子真的很大啊,能装下所有海峡,所有落日,装下所有因战火死去的英灵,装下一个又一个天才无穷的想象力。
“这么多?”
宋辞惊叹,陈若安抿着嘴点头,点头似啄米,眼睛也一眨一眨。
那些门都很漂亮,有的是从书本变成,有的从代码,有的——她竖起食指来——啊,有的像风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