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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人家现在是挟儿子以令你爸,要来我家分房子呢。”夏妈妈一面拿毛巾擦脸,一面气愤不已地说道,“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们这片儿小区要拆迁的消息,还知道按我们家的人头,能分到两套房子。于是今天就找上门来了,非说自己当年跟你爸生了个儿子,要将孩子的户口迁到我们家,将来分的房子,一套记你的名下,一套就得记在那孩子的名下。说这就公平,我去他妈的公平,一个不要脸的小三,还敢上来要房子,当时就让我拿拖把给打了出去。”
夏妈妈连说带比划地描述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满怀怨气地瞪老公一眼,看那架势,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丈夫也一并给打出去。
雷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那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那个女人还会再找上来吗?”
“谁知道,管她来不来,她来一次,我就打一次。我跟你说,姓夏的,下次她再来,你给我打,你要不把她给打出去,我就跟你离婚!”
“你,你不要这么冲动嘛。”夏爸爸无奈地说道,“要是她一直打不走,又怎么办,我们也不能杀了她们母子俩呀。”
“什么母子俩?死老头子,你是不是想儿子想疯了,你真的想认那孩子,把我们小雪的家产分他一半啊。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我就跟你拼了!”夏妈妈尖锐的声音简直要冲破屋顶,往外太空飞去了。
“你们干什么啊,怎么这么吵啊?”小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一脸不满地走出房间,嘴里不停地抱怨。
“嫌吵你就回家睡去。”夏妈妈一把拎过小伟,就要将他往门外推,幸好夏语雪眼明手快,把她给拦了下来。
“妈,这么晚了,你让他上哪里去啊。”
“打电话,你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夏妈妈停住了手,开始冲小伟大喊大叫道。
小伟被她吵得彻底醒了过来,又摆出刚才吃饭时那股调皮的神情,笑着道:“妈妈说,这几天她比较忙,让我先在姐姐家住两天。”
“谁是你姐姐,小瘪三,你再乱说,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夏妈妈越看小伟越来气,抄起身边的一把直尺,就往他身上打去。小伟却很灵活,在客厅里穿梭来去自如,一点儿也没被打到。
雷穆示意夏语雪去拦住她妈妈,自己则伸手一把将小伟拉到身边,冲岳父岳母道:“算了,这孩子今天就跟我睡吧,爸妈,你们也早点睡吧,事情等明天再说吧。小雪,我们走吧。”
夏语雪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人,出了这样的大事,更是心里慌乱,现在她几乎全听雷穆的指挥行事。当下就跟爸妈告别,跟在雷穆身后,一起下了楼。小伟则还在那里嘻笑个不停,完全没有被这样的丑事打扰到。小孩子的心境,毕竟还是想得比较少啊。
阴风阵阵
那一晚,雷穆真的就把小伟给带回了家,然后往戚印冬的房间里一塞,自己回房蒙头大睡。戚印冬本来为了个时尚活动跑上海去了,结果提前一天回来,晚上回到房间,灯都没开,洗完澡就往床上一躺,结果就把小伟整个人压在了身上,差点没把晚饭都给压出来。
小伟给他这么一压,完全醒了过来,还以为是怪兽来找自己,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他这一哭不要紧,差点儿没把戚印冬给活活吓死。他虽然说话无厘头,但自己的床上突然有孩子的哭声,怎么着都不能不联想到那些诸如《咒怨》之类的恐怖片,当下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直往雷穆那屋子冲去。
雷穆被小伟的哭声吵醒,披了件衣服想出来看了究竟,就和冲进房间的戚印冬撞了个正着。戚印冬见到雷穆,激动地声音都在发抖,抓着他的手颤声道:“哥,我,我房里有妖怪。”
雷穆扔掉他的手,径直往他房里走去,开了灯,开始安慰被吓坏了的小伟。戚印冬跟在他屁股后头走进来,看到一破孩子坐他床上正在那里闹,简直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那孩子,再看看雷穆,突然叁发感慨:“哥,真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难怪嫂子要当众毁婚,想来是知道你瞒着她跟别的女人生下了野种,心里气不过吧。”
雷穆好不容易哄着小伟下次睡下,关了灯拉着戚印冬出了房间,一本正经道:“这孩子不是我的,是小雪的。”
“嫂,嫂子的?”戚印冬惊得嘴巴都打起结来,然后又忽然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以我戚少爷阅美女无数的经历来看,嫂子不可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甚至我敢肯定,嫂子她还是处女,哥,你肯定还没上手吧。”
雷穆正在那里倒洒喝,听到戚印冬的理论,顺手就要将手里的酒杯往他身上砸去,戚印冬却笑眯眯地拦下了他的手,讨好道:“哥,你别生气,嫂子尽早是你的人。她是处女,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儿啊。现在像嫂子这样的年纪,还是处女的女生,可不多了。人家都说,现在要想找处女,得去小学挑了。那还得眼光好点,不一定一挑一个准呢。”
“呵,你怎么就知道,她没经过那种事情?”雷穆也不打他了,反倒倒了杯酒给他,请他坐下慢慢说。
“这个嘛,”戚印冬眨眨眼睛,自豪道,“其实从后面看一个女孩子走路的模样就能判断得出来。”
“你尽胡扯。”
“真的,哥,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的,你上网去查查,这说法可是经过了许多能人志士长时间的观察和总结才得出来的。这可是群众的智慧结晶,哥,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太一本正经了。嫂子是年青人,肯定喜欢现在流行的一些东西,你没事儿呢,就上网瞧瞧,有什么好玩的就买来哄哄嫂子,她一定高兴。”戚印冬一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索性不准备睡了,要跟雷穆来一场彻夜长谈,给他进行一玚彻底的洗脑活动。
雷穆端起酒杯,不理会他的高谈阔论,往自己屋里走去。戚印冬急了,赶紧拉住他:“哥,先别走,那孩子睡了我的床,我睡哪里啊?”
“书房。”
“书房没有床啊。”
雷穆转身,在屋里巡视了一番,最后指着沙发,对戚印冬道:“那里,你就将就一晚吧。”
戚印冬哀嚎了一声,见雷穆根本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只能一个人默默地缩在沙发里,伤心了一整夜。
那一夜,他自然没有睡好,但这一幢楼里,没睡好的,并不止他一个人。夏语雪对于小伟的突然出现,感到既震惊又愤怒。从小到大,她都和爸爸比较亲,因为他们两个是同一路人,都是在母亲的高压之下,小心翼翼过日子的人。所以,她和爸爸多少有些心心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
现在,这个亦师亦友的父亲,形象突然变了,变得让她有些害怕。本以为老实八交的父亲,是不可能做出那种被人唾弃的事情的。可是,是不是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的男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去找别的女人,一定不满足于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想到这里,夏语雪又突然有些同情起母亲来了,或许同样身为女人,她更能感受到这种背叛对于女人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