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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看着梁月梁月离开的背影,心里纳闷道,马文才那样的人,居然也值得阿越担心?
梁月几乎翻遍了书院都没找到马文才的人,还是最后一刻想起来还有后山没去找过!脑子里灵光一现,就想起来那天和马文才一起在清潭边巨石上谈话的情景,她想也没想就朝着那里去。
及至清潭畔,仍是不见马文才的踪迹。梁月心里一阵阵的失落和担忧。
要离去的时候,瞥见巨石之下,有一块蓝色绸子,梁月心中一动,去到巨石另外一侧。只见背着太阳的阴暗之中,三块巨石搭在一起而形成的小小空间里,高大的男子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乍一见到梁月,他先是一怔,随后立即转了个身,背对着梁月,脊背挺的笔直……偏偏越是如此,越是欲盖弥彰,单薄脆弱的可怕……
梁月母性大发,柔声道:“文才兄你乖,快点出来,你不是螃蟹不要躲在石头下面。”
☆、第49章
马文才忽然回头,狠狠一瞪梁月,眼底却隐隐有一丝委屈。梁月不知道为何马文才会有这样的怪癖。狭小的书柜,窄小的巨石空隙,为什么他会躲到这些地方呢?梁月见他一副别扭的样子,比起霸道的时候倒是可爱不少。
因此梁月伸出手去握住他的肩膀。这是自从那天晚上后,梁月第一次主动接近马文才。马文才身子微微僵硬,眸子盯着梁月的脸,不放过她一丝表情。梁月抿唇道:“其实品状排行也不算什么的。你看我,品学皆优,可是从来都没上过榜首。”
她一直固守老四的位置。上头三个都被梁山伯、祝英台和马文才占据了。不过她一不想做官,二不想和别人比较,所以压根没在乎。
马文才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转过了身子,对着梁月。
“……赢了我的人是梁山伯。”马文才双手握成拳头,似乎在说一件很耻辱的事情。眉宇间尽是挫败和阴鸷。他的拳头抵在粗糙的石头壁上,眼见着就要磨出血丝来,梁月赶紧拉住他的手,道:“文才兄,你为什么那么在意和梁山伯之间的胜负?”
……难道是因为祝英台?这个念头一起,梁月赶紧摇头。怎么可能呢?还真把梦里的一个场景当真了……马文才死死盯着她,忽然嘲讽一声:“你不懂?”
梁月心中一动,想起马文才屡屡提起自己在乎梁山伯而不在乎他的话,不过她知道梁山伯是哥哥的前世,怎么也不可能对他有男女之情的……梁月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好好地和马文才解释一番,好让他别一天到晚地盯着梁山伯不放!
“我自然不懂!你……你若是因为我……”梁月说着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不过,按马文才的话来看就是这个意思,于是她轻咳一声,腆着脸道,“我可以发誓我对梁山伯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马文才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微微低下脑袋。卷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大片的阴影。梁月揉揉有些麻掉的小腿,对马文才道:“文才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现在赶回去上课的话,或许还能赶上最后一点……”
“……”
梁月根本拉不动马文才,也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梁月见他脸上再次露出别扭的表情,心下顿时了然,这厮三番几次在自己面前露出糗态,怕是恨不得自挂东南枝去。大抵也是应了梁月的想法,马文才虽然不提梁山伯的事情了,却是僵着脖子,不理会梁月。
“文才兄,既然你还不想走,那我就先走了。话说我肚子有点饿了,今天还有事情去找山长……”梁月甫站起来,就被马文才一把拉住。因马文才急急站起来,两腿发麻,直直就朝着梁月压下去。后山地面上可都是碎石子,可不像是在书院里面!马文才什么也没想,一把抱住梁月,翻了个身,让自己做了她的垫背,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随着马文才的一声闷哼。梁月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道:“文才兄,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马文才倒是扯过梁月,东看西看。梁月立时注意到他后背的衣服上有一片血渍!再看地面,都是些锋利的石子!梁月一急,扯着他的衣服,道:“你自己受伤了!还来管我!”
石子毕竟不干净,为怕马文才的伤口受到感染,梁月要求马文才立即把衣服脱了,清洗后背。可是马文才捂着衣领,一副宁折不弯的模样!梁月心里呵呵冷笑,好啊,现在装矜持了!那天晚上脱她的衣服的时候倒是挺干脆的嘛!
“马文才,你脱是不脱?!”
马文才脸色一黑,沉声道:“……有辱斯文!”
梁月登时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痛快!因他还半坐在地上,梁月欺身向他,顿时成了她上他下的姿势。不过梁月到底没有马文才那种扒别人衣服扒的拽霸狂的气势,僵持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尴尬,梁月只得道:“文才兄……伤口一定要清洗的……你自己把衣服脱了……我到石头后面等你!我一定不会偷看的!”
她起身离开,衣服下摆却被马文才拽住了。
“……伤在后背。”
……
马文才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开始脱衣服。梁月俏脸一红,眼珠子却忘记挪开了,就盯着马文才的手看。一会儿看那手解了衣带,一会儿看那手脱了外衣,一会儿看那手脱了中衣……
“……梁月!”马文才低喝一声,梁月才发觉他已经脱光上衣了。
不得不说,马文才的身材真是很棒……但是,身上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伤痕……梁月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俱是成了褐色的旧伤痕,有深有浅,前胸后背都有不少!梁月立即明白马文才之前那扭扭捏捏不肯不脱衣服的原因了。好吧,原来他不是因为廉耻之心啊,亏他还说什么有辱斯文……
不过,他这些伤痕是从哪里来的?
马文才立即站起来,朝着清潭走去。
“梁月!不要用你那可怜的眼神看着我!”
他蹲在清潭边,笨拙地用手掬起水,然后朝后背拍去。梁月朝他吐吐舌头,轻声哼道:“谁可怜你了!就你这死傲娇性子,我要是打得过你,我一天抽你八顿!”说是这么说,梁月仍是觉得心里的滋味不好受,虽然这厮霸道嚣张还喜欢欺负她,但本性却是不差的,谁这么狠心打他打的这么狠?最重要的是,这厮身份地位不低,谁能这样打他?
梁月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步子已经迈开,走到他边上。
“……我帮你洗。”她蹲到他边上,打湿了帕子,然后让马文才转过身去,道:“你要不要用衣服捂着胸口啊?”
“天气不冷!”再说了,谁要那样做,像个小媳妇一样!
好吧,梁月是觉得这样有碍观瞻嘛。万一被某个路过的学子看到,文才兄你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了?但是,她没说出来,她怕文才兄一个恼羞成怒,不清洗伤口事小,一不小心把她踹进潭水里事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