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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碰了碰他布满胡渣子的下巴,打趣道:“才月余没见,你怎么就老了这么多,嘻嘻。”
马文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青昭明知故问,在接触到那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她底下头,道,“我已经写信给云香,相信祝英齐很快就会将粮草送来。强盗没有首领,更没有决策之师,不敢轻易进攻,可是军中粮草剩余不多,而且将士身染鼠疫,再被拖下去,会全军覆没的。只能速战速决。何况,我相信自己的水性,也在冥冥中告诉自己,渡过这条河就可以见到你了,我又怎么会让自己轻易去和水鬼作伴?”
“别说了。”马文才将人按在怀里。用唇摩挲着她的鬓角,声音沙哑地道:“只要你活着,我就是爬也会爬到杭州与你相见。你不该来野狼谷,不该赴险。”
青昭抿唇一笑,忽然抱住马文才的腰,扬起脑袋狠狠咬了他的唇一口。
“云香说,没有一段感情是水到渠成的。这是老天爷在考验你我,现在我们都活着,说明以后会白头到老。”
“穆云香又跟你胡说什么?你别老听她的话,那女人疯疯癫癫的。”
青昭噗嗤一笑,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蹭着。
“将军!末将徐福求见!”
闻言,青昭立刻钻出了马文才的怀抱,手却仍被马文才握着。
徐福便是马文才的副将,他手里正端着食盒,得到马文才的许可进来后,就恭恭敬敬地跪在他们面前,道:“末将参见将军,夫人。伙房做了一些吃食,听闻夫人醒了,末将特意端来给夫人。”
军中缺乏粮草,那一碗白粥却是多少人省下来的?青昭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一碗白粥和一盘混合了几片瘦肉的青菜。这就是军营,即便是在这种穷途末路时刻,也会让你感受到热血与真挚,这也是现代的青昭想去参军的原因。
青昭笑道:“我初初醒来,不宜吃的太多。你留下小半碗白粥和一小叠青菜就可以,剩下的,你拿去给重伤在身的将士。”
徐福惊诧地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青昭,又立刻低下头,道:“夫人,这是全军上下的心意!请夫人接受!”
“青儿,你放心,野狼谷四周都是山脉,前临黑水河,我们还不至于饿死。”
青昭不好再拒绝,而且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解救所有的人。
“好!”青昭应了一声,马文才便亲自端过白粥喂她。青昭吃了一口,只觉得眼角湿漉漉的,赶紧道:“文才,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其一,你们为何身陷野狼谷?其二,你们可曾将这里的消息送出去?联系到朝廷?其三,你们可已和四周的土匪流寇发生过小规模的遭遇战?按你看来,他们的兵力部署以及战术如何?其四,军中粮草究竟还有多少?死伤多少?有战斗力的人还有多少?”
马文才继续喂她,一边道:“军师叛变,出卖消息给北魏贼子,我们一路南下,被逼进入野狼谷。我们曾试图将消息送出去,可是……据我推测,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你来时的那条路。”
马文才目光一闪,因此,当青昭出现在野狼谷内,他才会以为……
此时此刻,野狼谷的入口,狼嚎声此起彼伏。
隐在黑夜之中的山寨暗哨,一道女子尖锐的声音响起。
“苏安!你放她进去!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谷心莲,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拿着酒壶饮酒的苏安厌恶地看了一眼谷心莲。谷心莲哈哈一声冷笑,道:“苏安!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现在不过是个落草为寇的土匪!你凭什么吼我?”
“对,我是个卑贱的下人,无耻的土匪。可是,你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圣女?你凭什么对别人指指点点。你心存妒忌,将祝英台投入大河,结果祝英台没有死掉,你自己却被祝家的人赶出了杭州城!”
“你不要讲了!不要讲了!”谷心莲此刻就跟发癫一样,疯狂地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