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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走到离那人大概只有十来米的时候,李大发才隐约看清那是个男人,一身运动装,头上还戴个鸭舌帽。他两只手都插在裤兜里,看上去十分洒脱随意,又有那么股子压迫感,让人平白看了就有点惧意。
李大发猛地停住脚不走了。可他也不敢跑,脑子晕的同时他的两条腿也正发软着,就是想跑也跑不动。他心里忍不住骂,今儿这是怎么了,倒霉事情全找上他了,一个两个都跟他有仇是不是?
他抬起头去看那个人,却只看到他隐藏在鸭舌帽下的阴影。他想问人句话,可话到嘴边哆哆嗦嗦得又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对方叫他的名字:“李大发。”
“有!”答了这一句后李大发愣了下,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于是又强撑着道,“你什么人,找、找老子干嘛?”
“你不用管我是谁,不过我确实有点事情要找你,昨天大闹医院有意思吗?”
一听这个李大发头都大了。真是应了那句话,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去医院敲笔竹杠的,结果一分钱没捞着倒让别人发了财。他还得花钱买酒买肉招呼那些和他一起去医院闹的兄弟朋友,最后粗粗一算,他居然还赔进去几百块钱。
真是倒霉催的。
于是李大发也火了:“说、说什么说,说个屁啊。你们他妈的没完没了是吧。老子都快让人打死了,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
他这回答出乎江承宗的意料,他立马意识到事情可能有变。但他没露底儿,只继续道:“你做了该打的事情,自然就有人打你。怎么,不服气吗?”
“服、服气。”李大发缩缩脖子,“算你们狠,居然找了邻街的邓寡妇。这臭娘们,为了几千块钱把老子的老底全兜了。现在好了,我老婆娘家的兄弟们非但不帮着我去医院讨钱,还抓着我臭揍了一顿。想想真是冤哪,儿子儿子没着落,老婆老婆不能生,寡妇临了还插老子一刀,钱全让她得了,我一分钱没捞着,你们未免也太狠了吧。”
江承宗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原来他出手还是晚了。本来他打算来找李大发谈谈,看看他幕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操纵,想办法把那个人揪出来,或许事情就解决了。
现在看来有人比他出手还早,走了个迂回路线,把李大发和别人通奸的事情挖了出来,从内部将他的成员打散,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后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承宗突然发现,温婉这个人还真是傻人有傻福。不出事的时候不觉得,如今一出点什么事情,出手帮忙的人不少。那个替她暗中解决的人脑子挺好使,两相一对比,他倒觉得自己手臂上那一刀伤得有点不值了。
李大发见他只是笑不说话,心里直犯嘀咕。想了想壮壮胆凑近几步道:“我都不去闹了,你们、你们也该放了我吧。我就跟邓寡妇有过那么一段,你们别再找我麻烦了。再这么闹下去,我老婆家的人都要把我打死了。”
“好,这事儿先不追究,咱们来谈点别的。”
“还有什么好谈的?”
江承宗拉了拉帽子,把脸遮得更低了。他相信李大发没有认出他来,而且以他现在的醉意,就算揍他一顿他第二天也想不起来是谁打的他。
他边想边活动筋骨,两只手的关节轻轻地“喀”“喀”响着,听得李大发头皮发麻,就差给他跪下了。
“我说大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好歹给我留条命,我上有老爹老娘下有老婆孩子啊。”
他边说边看四周的环境,狭小的巷子里连只老鼠都没有,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对方要真动手他少不得得吃点苦头,倒不如先服个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