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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总让人觉得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性,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在操控着一切,事事都透着巧合。可细细想来又觉得合情合理,难以找出破绽。
裴礼被周蔷薇探询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已经把叶司骂了上百遍。可嘴上还得怂恿周蔷薇:“去不去,赶紧给我个准话。我可告诉你,机会难得,下次再想有可就难了。”
周蔷薇看了眼裴礼那张惹人讨厌的脸孔,深吸一口气道:“行,我去。”
☆、46烂醉
云城国际机场人来人往,叶司一下飞机就钻进了早已等在那里的黑色捷豹中。
他刚从非洲回来,去那儿玩了一个多月后,感觉整个人不止皮肤变黑了,连心境都变得更宽阔了。望着那里广阔无垠的丛林和山丘,他觉得自己前段时间的纠结和烦躁实在没有必要。他的人生里遇到过比这更复杂更棘手的事情,如今不也一一摆平了吗?这种小事情,搞定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当他离开非洲的那一刻,整个人已完全放松了下来。车里除了来接人的司机外没别人,他前一晚在飞机上没睡好,于是这会儿便开始补眠。车子一路微微颠簸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睁开眼睛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点儿也不像是刚离婚的惨样儿。
他下车后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并不是云城,而是离云城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的S市。他现在站的这块草坪隶属于徐天颂的青膺集团。而放眼望去周围一千米以内的建筑和树木,统统属于徐天颂。
所以他总说,香港人就是浪费,在寸土寸金的香港本土窝居惯了,一跑到别的城市就开始大兴土木。他带着对徐天颂深深地鄙视被人领进了青膺总部大楼,那不屑的表情一直维持到见到徐天颂,也没有丝毫退去的迹象。
徐天颂伸手就往他胸口打了一拳:“行了,收起你那张便秘的脸吧。每次找你来这儿都这副表情。”
“那你还一次次找我过来?”
“没法子,云城那地界儿太乱,不及这里安全。这里是我的老巢,干点什么都趁手。”徐天颂一边说一边往前面领路。先前带叶司来的那个手下早就闪得不见人影,占地极广的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他们搭专属电梯下楼,直降到地下五层才停下。徐天颂在电梯里的时候就着不甚明亮的灯光打量了叶司几眼:“你不是说刚从非洲回来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还是白得跟个死人似的。”
叶司下意识摸摸下巴:“有吗?明明黑了不少?”
“拉倒吧,就像这个样子,谁会相信你是从非洲回来的。人家一看你这模样,肯定以为你这一个月是跑去普罗旺斯喝咖啡了。”
“跑那么个鬼地方就为喝咖啡?你以为我很闲吗?那种地方那种事情,也就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会忍不住幻想一下,我这种?呵。”
就着这声冷笑,徐天颂下了个注解:“你也老了。”
“我当然老了。如今我也就比你年轻一点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这辈子总比你年轻,这就够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吐槽了半天,终于在出了电梯又拐了几个走廊后,停在了两扇金属大门。这门看上去至少三米高,推开一看里面一个占地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屋子,顶比一般的屋子挑高不少,摆放的家具却不并多,于是更显得空荡荡的。
一走进这屋子,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叶司忍不住微微皱眉,把头扭向了一边。随即他就看到靠南边角儿的一张双人大床上,一个男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呼噜打得震天响。
叶司不由一愣:“想不到你这么优待俘虏。”
“这是我军一向的光荣传统嘛。”
叶司真想吐槽他两句,但还是忍住了。他快步往床边走去,看着那个睡得跟死猪似的男人,抬手毫不犹豫就冲对方脸上狠狠打了两巴掌。清脆的响声极为好听,但那人却只是不悦地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噗!”徐天颂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叶司回头瞪他一眼,在对方满不在乎的表情里又回过头来,凑近到那头死猪的耳边道:“王三贵,我数到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到大马路上等着喂狗。一——二!”
“不,不要啊。”那个叫王三贵的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声大嚎之后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跪在那里冲叶司连连磕头,“叶、叶教授,我起了,我已经起了。”
“嗯,我看到了。你起来吧,把舌头捋直了跟我好好说话。”
王三贵抬起头来先不起来,只透过叶司去看徐天颂的表情。见对方冲他微微点了点头,他才嘻皮笑脸爬起来,摸着脑袋自我检讨:“昨天酒喝多了,睡过头了。您来了我都没过来迎接您。”
“没关系,我习惯了。”上次他在酒吧带走周蔷薇的时候,这个姓王的也是这么急巴巴地迎上来跟自己道歉。当时他们两个大概都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王三贵不敢坐,顶着一头冷汗低头站在叶司面前,等着对方问话。从那天酒吧爆炸开始,他的日子一直很难过。他知道很多人在找他,有自己人也有对头。落在自己人手里那是必死无疑,倒不如像现在这样落在徐天颂手里,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徐天颂的名声他是听说过的,下狠手时比谁都心硬,可有时候又挺好说话的,尤其是对没什么威胁的小人物,他一般不为难他们。
王三贵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今天能让叶司满意,就有很大的活命机会。如果以后能让徐天颂罩着自己,那就算出去也没人敢对他下手。想到这里他抬眼瞟了叶司一眼,发现对方也正凝神打量自己,又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王三贵,我也不一句句问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节省双方的时间,对你也有好处。”
“是是是,我说,我全说。我那个酒吧是干什么的教授您肯定已经知道了。卖酒那是愰子,不靠它挣钱。真正挣钱的是那东西。我也不是上家,就是个中间人,有人拿货来我这儿卖,也有人上我这儿买货回去。我就挣个差价。”
“王三贵,事情应该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吧。随随便便人家也不会把货给你,你跟你的上家是什么关系,说具体点?”
“唉教授,不瞒你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人胆子小怕惹事儿,其实我也很有上进心,想跟上头搞好关系。可上面那些王八犊子太难弄,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我除了见过一两个上家外,真没见过别的人。他们总跟我单线联系,连电话也不给我一个。反正我那酒吧开着,他们有事儿就直接来找我,神出鬼没的,我到现在都不太清楚他们的真名叫什么。”
叶司听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王三贵的表情。看起来他说的都是实话,不像是在扯谎。其实叶司心里也清楚,要靠一个王三贵就揪出上家太难了,做这一行的说白了是拿命在赚钱,个个小心谨慎得很。尤其是越往上越明哲保身,因为一旦牵扯出来,就脱不了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