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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旋转餐厅靠着窗子的位置都坐满了人,文清想请他们坐在自己这一桌,可桌子又太小坐不下。陈瑾也看出了文清的的意思,马上说:“我们已经决定到外面吃饭,不打扰你们了。”
郭雨佳一直在打量谢钢,她悄悄拉一下文清,放低了声音问:“男朋友?”
文清赶紧摇头示意,郭雨佳便不再问,指着她身边的几个人说,“我们的同学,到省城来玩。”
于是大家打过招呼又告别。
文清与谢钢再次坐了下来,讲了上次她与这两位翻译认识的过程,又说“郭雨佳误会了,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呢,她不知道我们是庆祝答辩成功。”刚刚郭雨佳虽然放低了声音,但距离这样近,谢钢差不多能听到,她还是说开了好,以免引起误会。
“其实我正想对你说,”谢钢一直在心里酝酿着,只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把天南海北的话题转到正题上,他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结婚吧!”
“什么!”文清被他这句话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样子非常好玩,但反对的话已经说出来,“不可能。”
虽然想到会被拒绝,但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还是让谢钢心里一凉,他也不假思索地回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有钱人。”
这算什么理由?被拒绝了的谢钢从晕沉沉的恋爱模式中变回了正常,他严重下降的智商也升了回来,“就这一条?”
“嗯。”文清点头,就这一条就能将谢钢完全回绝,所以也不用再加上别的。在她的思想里,有钱差不多就是花心放纵的同义词,而且了远离她的生存环境,她本能地抗拒。
虽然各种传媒上都在说,社会上拜金女多得很,可是文清并不这样想,她身边很多人也一样,就说当年在大学里,同宿舍的女生们没少在一起谈这个话题,最后的结论就是,视金钱如粪土固然不对,但嫁入豪门可能更糟,大家更倾向嫁给条件相当的优秀男士,觉得这样最容易幸福美满。
谢钢想到文清可能会嫌弃他没有学历,嫌弃他入过狱,嫌弃他的种种,可唯独没有想到她会嫌弃他有钱,“有钱是错吗?”
“不是,当然不是,”文清赶紧解释,她理了理思路说:“其实,我刚刚的话有些不妥,我不应该那样说。我是觉得我们的环境、理念有很多不同,比如说吧……”
她想举一个例子,还没有想出来,谢钢已经开始追问了,“比如什么?”
“比如我们的生活习惯,”文清已经一低头已经找到了依据,“你看你点了这么贵的菜和酒,我平时吃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谢钢笑了,“我平时与文医生一样,在食堂吃饭,有时叫外卖,也许还不如文医生吃得好呢,今天我第一次请你,点这么两个菜过分吗?”
偶一为之当然不过分,文清也会与亲朋好友品尝一些美味,而且毕竟与谢钢也很熟悉了,他确实是个不那么讲究吃喝的人。可是有钱人肯定与自己不一样,她的目光转向了谢钢。谢钢的衣服用料高档,剪裁合体,价格当然也会不菲。
谢钢为自己费了这么多心思选的西装感到悲哀,文清原本没大注意,现在才知道不在意本也不是坏事,如今成了扣分项才是更糟的,于是不待她开口便说:“这套西装是很贵,不过你知道吗?这是我特别为了今天买的,毕竟是我求婚的日子,平时我除了另外一件谈生意时穿的西装,其余所有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你身上这条裙子贵。”
文清还是不服气,“不管怎么样,在生活上我们还是不同的。”
“还有什么,比如车子,你也看到了,我开的是辆普通吉普车,为的是它有较强的越野功能,因为我时常要去工地等施工现场。再有房子,我自己没有房子,一直住在办公室里,那间屋子比文医生的休息室还小。我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以外的时间差不多都用在工作上了,只参加必要的应酬,没交过女朋友,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谢钢一口气说下去,“我还能保证,结婚后一定做一个好丈夫。”
谢钢的话虽然让文清不语了,但根本没有改变文清的固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社会上的很多事情,他见得比文清多,不得不说,文清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她的心就像一颗宝石,澄清透明,所以更不愿意沾染上尘埃。
谢钢想说明自己并不是文清所不喜的那种尘埃,“文医生,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其实只用钱来衡量一个人是不是有些片面了呢?先不说有许多有钱人也非常优秀正派,只说我,你知道我几年前还一文不名,现在虽然有了点资产,但本质上还是同过去一样。”
文清喝了差不多一瓶的葡萄酒,现在觉得有点头晕,也许谢钢是对的,但是她还是说:“我从没想过要与一个有钱人在一起。”
谢钢头脑转了转,“那么文医生认为有多少钱算是有钱人呢?”
有多少钱算有钱人,一千万?一亿?文清也说不清了,她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谢总肯定是有钱人。”
“那这么说吧,”谢钢完全明白文清在金钱方面并不精明,他一步步地诱导着,“你认为什么样的人不是有钱人呢?”
“我这样的就不是有钱人。”文清果然答了出来。
“那好,我把自己的钱分给文医生一半,我们就成了一样的人,或者我把自己的钱都给文医生,我变成了穷人,文医生成了有钱人,是不是文医生就能同意我的求婚了?”
好像这是错误地应用逻缉推理关系了吧,文清想着,又觉得现在不是讲逻缉推理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那怎么可能呢?”
“那有什么不可以?”谢钢说:“其实我够不上有钱人,华盛最大的股东也不是我,完全在我名下资产也不过刚刚过亿,但若这是文医生答应我求婚的条件,我可以通过公证完成。”
文清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人这样想呢?文清的头还是不很清醒,要是刚刚不喝那么多的酒就好了,“我肯定不会要你的钱,而且钱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也不应该随便给别人。”
“你放心,就是我把钱都转给你,我也一样能养家,哪怕是去搬沙子!”
“三个月内你的腿不能进行高强度的体力工作。”文清马上说。
“放心吧,现在的我就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不用靠搬沙子,我还能很快把捐掉的钱挣回来。”谢钢看看文清,“当然,若是你不想我婚后成为有钱人,我还可以通过公证把自己的收入分给你一半,这样,你永远不用担心我比你有钱了。”
文清目不转睛地看了谢钢一会儿,看着他绷着一张脸,一双黑黑的眸子闪着光芒,带着逼人的气势,笃定地坐在那里,突然笑了,“谢总,你是在开玩笑吧?”
刚刚的事,文清越想越觉得搞笑,谢钢和自己,不过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算刚刚升为朋友,但也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就能一下子谈到了结婚了呢?然后就是更加地奇谈怪论,为了让自己和他结婚,把钱转给自己,这时文清想起了笑话里作家与一个有钱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