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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雨佳的情绪慢慢好了一些,她自嘲地笑笑说:“这样说我还应该庆祝一下了,避免了未来重大的损失。”
“不管怎么样,对于伤害过你的人最好的回答就是放下他们,走好自己的路。”
“文医生,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心里总没有那快就过去。而且,我也不只是因为爱情伤感,而是眼下被失恋、背叛、事业遇到瓶颈等等问题搅得一塌糊涂。”
郭雨佳讲起了以往的事情,“我和陈瑾是大学同学,上下辅住着,从上大学后就形影不离。她家里是农村的,父母身体不好,下面又有好几个妹妹和一个小弟弟,非常穷困。我家里虽然条件一般,但还过得去,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对我花钱就很大方。在大学期间,我一直帮她买饭,买衣服,毕业后与她在外面合租房子住,一半是为了自由一些,另一半也是为了帮她减轻点租房的负担。”
“但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亲如姐妹的人,能在背后给我一刀。”郭雨佳摇摇头,“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她与其说是看上了刘医生,不如说是看上了刘医生的条件。有房子,高学历,工作也好,人也英俊,在这个时候,心中的天秤就倾斜了,友情便被她踩到了脚下。”
“以前就有人劝我,不要与来自农村的同学走得太近,说她们心机太深,人又容易偏激,早晚会被骗,我不信,没想到还真是让他们说中了。”
文清立刻想到张医生,“我们科室也有一个医生从偏远的山区出来,不过是个男的,思想也有些与常人不同,重男轻女,又自卑又自傲,有一段时间专门和我做对,弄得我非常难堪。”
“不过,我觉得什么都不能以偏盖全,我们一个宿舍有罗姐和她的爱人也是出身农村,人就特别好。我们有什么事都愿意和她商量,也非常尊重她。你也不要因为一个陈瑾就把所有的人都贴上标签。”
作者有话要说:
☆、医疗纠纷
“但不管怎么样,我以后也不可能再这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友情了。”郭雨佳喝了几口水,又继续说:“其实,这其间还有一个插曲,给了陈瑾可乘之机。”
“我同意和刘遥继续交往后,刘遥妈妈约见了我一次,先提出了几个要求,一是希望我以后不要做翻译工作,改为做老师,方便照顾刘遥的生活和以后管孩子;二是结婚后尽快要孩子,三是把刘遥的事业放在首位,要牺牲自己的事业支持他。”
“这样重大的问题我肯定不能直接答应,于是我就说要回去再考虑一下,我思想上左摇右摆的时候,当然与陈瑾诉说,结果她马上钻了这个空子,与刘遥上床后就表态会按刘遥妈妈的意见做。刘遥的妈妈立刻就接受了她,反过来给刘遥施压,于是他们就走到了一起。”
“也许,我答应刘遥妈妈的要求,就不会被陈瑾插足,但是我又心有不甘,我学的是外语专业,而不是师范专业,再说我现在才二十五岁,总想再过几年逍遥的日子再要孩子,还有我也想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而且如果我早早放弃了自我,当我成为黄脸婆时,如果刘遥再变心,我该怎么办?怎么样做才是对的呢?”
“我和刘遥的婚姻解体,表面上因为外遇,其实更深刻的冲突也是这一点,就是没有外遇的事,我们迟早也会分手。”文清理解,“刘遥妈妈一定是怕刘遥再次遇到像我的儿媳,才要先对你说明。”
文清已经同刘遥离婚了,她对于刘遥妈妈这些要求的态度不言而喻,郭雨佳笑笑说:“我没有你这样坚决,一方面我想有自己的追求,另一方面我也有妥协的想法,所以我觉得这一次我遇到了人生中最重大的问题,远比上一次与男友分手时要重大得多。”
“我们做翻译的,外表看着光鲜,其实苦都在里面。”郭雨佳真是来倾诉的,她又说起了工作上的不得已,“像我这样没有固定的工作单位的翻译,平时都是哪个单位有外事活动找到我们打几天工,看着给的钱不少,可是非常不稳定,再有就是做书面翻译,也都很辛苦。而且这一行知识更新很快,学外语的人又多,竞争压力也大。有时候实在太累了,就想人们都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也想不再奋斗了,就像陈瑾那样。”
“有时候就觉得当初选择专业选错了,现在我很羡慕医生的工作,当初怎么就没读医学院校呢?”
听了她的这番话,文清也苦笑起来,“你看看新闻就知道我们医生现在的工作环境有多糟了,打医生、骂医生甚至杀医生的都有。就说前几天吧,我们科里也出了一件事,一个病人手术后出现了骨髓炎,这本来是开放性骨折正常的合并症,可是家属却一直不理解,那天主任在给他们讲解病情时,就动起手来。”
“我们主任已经了六十多岁了,是享受□□津贴的知名专家,在骨科干了一辈子,正准备放下行政职务,专心带年青医生做手术呢。这一次被病人家属推得摔了一跤,他自己很伤心,我们也都很难过。”
“那后来怎么样了?”郭雨佳问。
“当时病人家属还要打人,不过我们骨科的医生都不会让主任被打,大家硬是拦住了,又找了保安,才把事情平息下来。”文清告诉郭雨佳,“你打电话时我说怕有突发事件就是指这件事。这两天,医院的保安每班都定期到我们科来察看,就怕再打起来。”
“那你被打过吗?”
“我还没被打过,但也被人骂过或者威胁过。”
“原来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呀!”
两人说着话,就听走廊里面声音嘈杂起来,文清说:“你看,肯定又是这个病人的家属,我得出去看看。”
文清走前又告诉郭雨佳,“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你要是回去直接走就可以,不必等我。”
“我先等等你。”
“好,你可以打开电脑上网消磨时间。”
文清到了走廊,就听到并发骨髓炎的那个病人的家属在大声嚷着,“病人发着烧,又痛得直叫,你们还是没办法,要你们这些医生干什么!一个个都是废物!”
文清蹙了蹙眉,大步走向病室,值班和胡医生正在病房里,见到文清,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文师姐,病人的体温又高了起来,疼痛也加重了。现在家属还是不同意做开窗引流术,我已经做了一次穿吸引术了,又向腔内注射了抗生素,可症状始终不缓解。”
就在病人家属的叫骂声中,文清又做了一次检查,然后她把家属叫出了病房,说:“二十五床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急性骨髓炎,炎症一直没有得到控制。现在放射线片子上显示局部骨质已经有破坏,适合做开窗引流术,并进行反复的冲洗,否则炎症很难控制,甚至会更进一步发展,现在我们需要家属配合。”
“你能保证开窗引流就一定会成功吗?”患者的母亲质问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