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是开枪,还是不开枪?他们拿不准主意,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库里斯一时没动,眼里闪过诧异,显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
自己衣衫不整,又在一众男人的注目下,坐在马桶上面,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她双手抓住裙子,慌乱地遮住外露的春光,都不敢抬头,脸上更是绯红一片。
将她的窘状看在眼里,库里斯眉头一扬,上下打了她一眼,不无戏谑地道,“怎么又是你!”
已经够难堪了,还要被他嘲讽,唐颐终于被他挑衅的目光给惹怒了。好像无论何时何地,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是赤条条的。
她伸手抓起厕所里的卷纸,奋力向他扔去,怒喝,“出去!”
库里斯身影一侧,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卷纸撞在墙上,乱成一团。
他的眼睛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她的裙子上,上面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唐颐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这个痕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明知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伸手挡住,企图掩饰。
看见他一步步走近,她的心砰砰直跳,几乎跳出了喉咙。她紧紧抓住裙子,想着脱身的办法,就连躲在门背后的麦金托什也紧张地掏出匕首。
眼见一场战争就要一触即发,谁也不知即将发生什么。这时,不知库里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向她的绿眼睛变的尤其幽深,如同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却也望不到底。
唐颐和麦金托什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谁知,出乎意料的,库里斯一言不发地转身,返回大门口。
在推门出去之前,他停下脚步道,“穿戴整齐后出来。”
说完,他竟带着属下撤了出去。
厕所里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麦金托什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她的裙子,笑着用唇语道,“他以为你月事来了。”
唐颐是个亚洲姑娘,这么私密的事情就被他挂在嘴边当玩笑说,不由脸一红,嗔怒地瞪着他,“你闭嘴。”
他立即伸手做了投降的动作。麦金托什出身不差,这点绅士风度还是有的,见她起身,便自动转身。
她整理妥当,对他无声地道,“你好自为之,后会无期。”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准备走出去。
没想到门口贴了一个小兵,似乎在窃听里面的动静,冷不防她会突然开门出来,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跌跌冲冲地向她冲了过来。
唐颐吓一跳,急忙让开,一出门就看见库里斯双手抱胸地看着她,显然这小兵这么做是他授意。
想到他刚才的轻佻,她心中有气,不由怒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从没听过是吧。”
他挑起眉头,不以为然地压了压嘴,“我又不是英国绅士。”
听他话中带话,她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心里揣摩着,他到底有没有看透她的把戏。
见她不说话,他走近一步,目光扫过她的裙子,道,“这血迹很可疑啊。”
她既窘又怕,下意识地退后。然而,他没放过她的意思,继续步步向前,直到将她逼入了死角。她的背贴着墙,无路可退。
他低下头,露出个邪恶的笑容,低下头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他要她怎么解释?是让她承认这是她生理期到了,还是说这是英国奸细的血?
见她脸色发青,他低低地笑了出来,拿枪口挑起她的下巴,道,“怎么?就这么难回答吗?”
看着他笑得张扬的脸,她恨恨地咬住了嘴唇,真正的敢怒不敢言。
库里斯正拿她消遣的尽兴,这时,情况又有了变更。
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当空响起,介入了两人之间,有人在他们背后漫不经心地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