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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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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图依旧看着我，牵扯着嘴角，仿佛在嘲笑我无谓的挣扎，而这个习惯动作竟是如此相似！

“看来你是选择与我决战到底。”他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隔着无形的阻障我听得有些模糊，唯一清晰的是自己微弱的心跳。

“很好。对你的表演我会拭目以待。”斯图亚特毫无征兆地起身，在他转身的刹那我似乎看透了这颗被仇恨阴郁包裹的心，感受到他隐秘在内心的孤寂。一个孤立独行的人如何可以摆脱寂寞的纠缠？脱离了凡人的束缚，他是如此的接近神，可终究相差一步，这是完美中的唯一缺陷，也是导致一切悲剧的发生。与我之间的决裂已演变得面目全非，可偏偏又是他亲手将彼此推向了悬崖。

他的背影越行见远，我挪动着嘴唇，飘溢出口仅是细微的声音。假如，这刻我能够出声，如果愿意在命运面前低头，一切是否还有回头的机会？这个荒谬的念头还未成形，却已被扼杀。留给我的只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一片寂静。

今天，不是一切完结的时候却是新一轮对峙的开始。闭起干涩的双目，脸上终于又只剩下宁静。

第十七章璀璨一刻

那天以后，斯图亚特鲜少在我面前出现。作为一个能够叱咤风云的人物，多的是惊天动地的事件等他处理，他没时间也没这个耐心守候我康复。少了他的存在，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味稍减，我蜷缩在他给的囚笼里安静的养伤。一天之中，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闭上眼睛，我能忘却一切。

但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我的种种事迹已被媒介当作传奇荡漾开，神秘的东方女人夜闯议员府，众目睽睽之下强掳千金，与斯图公然宣战。只是斯图的权利太强大，身份太过尊贵，新闻界不敢大肆宣传。

然而，在斯图亚特这个强大的家族阵容中我这个异族人似乎已成为一个神话。他们一面对于我卑微的身份流露出不屑一顾；另一面又克制不住好奇心，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个相貌平凡的亚洲女人究竟是如何引起斯图亚特莫大的兴趣。无法让他们信服的是，看似手无伏击之力的弱女子竟然扮演着一个让人心冷的狠角色，周旋在斯图与弗兰克林两者之间。

而我，面对众多夹杂着批判的眼光，始终镇静自若。

外面隐约传来交谈声，我知道贵宾将至。门柄轻转，有人走了进来。为首是一个睿智威严的老者，目光沉稳锐利，只是岁月柔和了他脸上雕像般刚硬的线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沧桑。如果时间倒退三十年，恐怕他散发出来的气势更加凌人。即使时间在他身上刻画下了一道道的痕迹，那双眼睛却依然澄净，湛蓝如清水，让人看不出一丝瑕疵。他的外貌气质已清楚地显示出与斯图亚特间的关系——

父子？

我挑了挑眉毛，揣摩着他来此的目的。想要我停止纠缠他儿子？还是想利用我约束他那狂傲不羁的儿子？

我眉宇间的神情似乎燃起了他的兴致，挥手让身后的随从退下，便在床头站定。似乎有一桩大买卖在其中，有人自动加入这场战争，令我浑身细胞跳跃起来。

“不怕我突然发难？”我好整以暇地靠在床背上，望向他。

“你不敢。”他坚定地说道。这话似乎说的太满，我不爱听。世界上没有我不敢的事，只有我不齿去做的事。似乎注意到我神态上的变动，他话锋一转，又补充道，“你也不会选择和我作对。”

我淡淡地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向的做事原则。”

“好一个原则！”他干笑两声，眼光随即凌厉，咄咄逼人地问道，“那如果人来犯你呢？我儿子对你的兴趣似乎与时俱增，你能摆脱他？”

“不能。”我如实回答。与他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地想，不知这个老的在小的面前有多少威慑。

上下打量我几下，他忽然失声笑了，平静而柔和，这样的笑容反倒让我警惕起来。

“好了，好了。别再孩子气了。共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孩只有我最了解，七岁的时候为找一只山鹰，他放火将整座树林烧了，被寻回的鹰最后变成了标本，至今矗立在他房间里。而今天你的处境，就像当年的那只鹰，无论飞到何处，他都会不惜一切代价逮到你。”

不惜一切代价！他确实做到了。在见到斯图亚特之前，我一定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此时他的话已成功在我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你想怎样？”我直截了当地问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不会天真的相信他此次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大施慈悲。

“今年我已经六十五了，”他看了我一眼，口气含沙射影，“是非恩怨已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我要看到的是一个家，而不是一个战场。”

冷冷地虏获他闪烁的视线，我体会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以他的身份，和斯图亚特的社会地位，自然不会将手无寸铁的我放在眼里，况且我不是也永远不会成为他们家族中的一员。那么，他所谓的战争是在谁与谁之间呢？

斯图的脸在我眼前飞快地晃过，灵感乍现，那天在弗兰克林的府邸，站在斯图身边的黑色影子，短暂的出现后继而即逝。

肖．斯图亚特，休的胞兄。

不错，是他！

这个人简直是魔鬼的杰作，本不该降临在这世界上的地狱使者偏偏阴错阳差出生在这尊贵如神的家族里，他身上恶魔的烙印叫他挣脱不开炼狱的枷锁，却也得不到神的解救，所以他只能在浓烈的痛恨中沉沦。同样的生存环境，却有着不同的成长过程，被人唾弃遗忘的滋味让彼此间的仇恨之火越燃越灼烈。

这也是他转身找上我的原因。但精悍的老头似乎忽略了一点，我不是可以令人摆布的傀儡！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退为其次，并不打算配合他。

他皱起了眉头，精锐的目光掠过我的脸，企图越过年龄的界限看穿我的想法。沉吟半刻，他慢慢说道，

“肖终归是威尔玛的儿子，这几年来我对他在暗中的小动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斯图亚特家族正统的接班人是休，这个决定我无法改变，从肖带着那头黑发，那身黝黑的皮肤来临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注定了今后被排挤的命运。同在一个屋檐下，比起万众聚焦的休，他始终只是一个被丢弃的影子。我相信，嫉妒会让他恨透我们，尤其恨休。表面上，两兄弟的关系维持的风平浪静，但背地里早已是一片暗潮汹涌。如果两人中只能保存一人时，毫无疑问最后留下的会是休，我只希望他的结果不会太悲惨。”

“你想要什么？”他们家族里的恩怨不是我关注的重点，却是可以的令箭，我在心里衡量着自己的立场。

“这两个儿子，我要他们能够和平相处！”缓缓地吐出一字一句。

“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