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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她冷冷一笑,“那我还能怎么样?林江,欧维,我知道,你们优秀,你们骄傲,你们不甘落后,只是为了一个好大学,一个好前途,一个发亮的人生,你们可以放弃沿途的一切,你们是好学生,再优秀不过得好学生,可我不是!!你们满意了么?我一辈子都成不了你们那样的人,我杂念太多,我不如你们行了么?既然如此,你们何苦再纠缠?!你们学理,我学文,这是有本质上的差别的!所以,请你们带着‘好学生’的光环滚回属于你们的地方,不要在这里亵渎了你们高尚的智慧!”
这是沫施第一次对林江说这样的话。
其实,迟早要说的。最开始,他们可以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每天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在乎未来如何,只渴求当下的温暖。可是,这太矛盾了。因为喜欢,所以想要天长地久,但当他们面对那所谓的未来时,却只是一片茫然。可是林江他有目标,他又想要的东西,在这一场未来的追逐战中,林江是追逐者,但同时也是被追逐者,而沫施呢,她不会后悔一路都追着林江,不会后悔为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如果她还有一样是想要拥有的,那就是林江。
林江紧紧的握着窗户边沿,连骨节都开始发白。最后,他帮沫施把窗户关好了。
沫施一直知道,林江是一个理智的人,早恋这种东西根本就影响不了他。他照样是门门优秀的三好生,老师眼中的佼佼者,受他人追捧的闪光点。他把前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其实,沫施可以理解。林江家中并不富裕,父母为了让他上个好大学,没少吃苦。父亲常年在外,节省到有一次一天只用了六块钱的饭钱,在被母亲告知这件事情后,林江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那天,她陪他在教室自习了很久。沫施至今记得,他用力擦掉眼泪时,脸上,是一种多么坚毅的表情。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发现,林江的世界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她不能理解的……
林江走了,沫施坐在位子上发呆,脑中空白一片。
那时的安沫施,也许根本不会想到,在关上窗户的同时,隔在她与林江之间的,不只是一堵墙,而是一道轰然裂开的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额……生涩……生涩……
☆、无奈的尴尬
林江走了,可安沫施的心里却更不是滋味,气愤中又有些愧疚。她何尝不知道,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们掌控。可是,他真的走了,就算她再怎么生气,心里那点小心思仍是希望他能哄哄她,甚至幼稚到想听他说一句:‘你可比那实验报告重要多了。’这样,她起码会感到,她安沫施和林江的未来是一样重要的。他,是考虑过未来的。可惜,他走了,未留下只言片语。
整整一个下午,安沫施都一言不发。这可苦了她身边的人。
在大家眼里,沫施是个极其开朗的女孩,大方漂亮,为人豪爽。不像那种满脑子小心思的腼腆女孩,她丰富到让人无语的想象力,极具跳跃性让人凝噎的思维使得大家都爱和她在一起。每天的学习任务着实让人感到繁重,那种压抑的气氛中,安沫施无疑是一副强有力的催化剂!什么样的气氛都能被她给弄的活跃起来。
于是乎,在这个沉默的下午,真的让人有种抓狂的感觉。同时,也让人有些担心。
“沫施……”于丽用胳膊肘拐了拐旁边的人,一个下午,都不知道她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像是在拍《咒怨》一样。
安沫施放下笔,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缓缓道:“干嘛……”
于丽长吁一口气,给了她一下,“我的天,你还活着啊!”
终于有人开了口,这下,其他人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是啊沫施,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安沫施用“你还真幽默的眼神”望了那人一眼。忽然,她一个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太过分了!”
众人茫然,但本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在不知道任何原由的情况下,也跟着附和:“太过分了!”
安沫施顿了顿,望向这群“同一战壕”的朋友们,皱了皱眉,又慢慢坐下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太奇怪了……”
大家有点云里雾里了。也罢,安沫施的思维就是这样,亦附和:“恩,奇怪……”
沫施又一次望了望他们,表情不可谓不奇怪。良久,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也知道……我这个月来了两次?”
寂静……
一旁有人抓住了另一个人的衣领:“刚才谁说她不正常??!!这不是好好的么!!!!!”
于丽被雷到了,没好气说道:“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就不能含蓄一点,隐晦一点么……”
沫施斜睨了她一眼:“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请你用健康的心态来看行么!”说着,又趴在了桌上写写画画起来。于丽这才看清,她那张草稿纸上乱七八糟全是数字,难道在算经期??
于丽冲后桌的一个正低着头看书的男孩丢了一个暗语。男孩抬起头,清俊的脸上是谦和的笑容。
“你怎么看?”作为安沫施的绯闻一号,于丽觉得权威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男孩只是笑着摇头,再次低头看书。于丽当即有种被忽视的感觉。这个人,难道永远在沫施出事的时候才会变得六神无主么?活该他被视为眼中钉!!
就在她悻悻的转过身时,某人总算是开了口:“她可是安沫施啊,情绪就像夏天的暴风雨,来得猛,气势凶,去得快。”
于丽还未反应过来,安沫施却先望了过来:“周子谦,背后议论别人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吗!”显然,她这场雨还没停……
周子谦笑了笑,依旧低头看书,可是,安沫施绝不是那种笑一笑就能应付过去的人——尤其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是惹不起,也躲不起。
“看看看,你要和书结婚吗?”安沫施伸手夺走了他的书。垃圾一样丢在了一边。这下旁人是真看出来了,沫施今天确实是燃烧了……
也许,周子谦是世界上最能忍的人,亦或者,是最能忍安沫施的人。由始至终,他只是微笑着,并不恼怒她的行为。他伸手拿回书,放进屉子里,这才缓缓开口:“去和他谈谈吧!”
再或者,能一眼看穿她心事的,同样是他。
安沫施瞥了他一眼,转了过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神经!”
她就是这样,遇到烦心的事,宁愿不去想。明明知道,鸵鸟的幸福只是一堆沙子,可她仍然义无反顾地将自己的脑袋扎进去。还美其名曰:“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是,她能这样,并不代表别人也能这样。
下自习之后,她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等在那里还喘着气的林江。想必是一下课就冲过来了吧……
这样的林江,让沫施无法视而不见。他的每一次微笑,都显得那么真诚。那是她最喜欢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