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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拉,无妨,”伊南娜还未回话,王子却踏了进来,他一身金边的图胡康提紫袍,身材颀长,褪去了平日学者一般的文气,也非战场上浴血的战士,而是真真正正高贵不可仰慕的帝国第一黄金单身汉,此时他一脸轻松,大概是从亚尔安身上找了点乐子,好说话得很:“苏卡姆姆这样不错,戴不戴耳饰不重要。”
因伊南娜并非正室,且出身寒微,打扮得反而比穿金戴银的王子素净。她既不能戴王冠也不爱紧箍咒,额前挂了条红宝石的额坠,衬得皮肤越加白净,长裙及地,外罩的袍子虽然不是最昂贵的紫色,却也是难得的羔羊绒,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线高原野菊,文静中带着点引人注目的热烈。她看着娇小,可是罩了这样沉重宽大的衣服后,前胸后腰都还能随着走动折出一道诱人的弧线,反而吸引了伊兹密的注意力。
伊兹密发现姆拉还给伊南娜找了双尖头弯弯的鞋,鞋底垫了厚木片,倒让伊南娜显得比平时高,站起来后头顶高过了他的下巴。
他想到下午亚尔安被苛刻的条约气得脸色发青的样子,还有迫不得已接受了相当于亚述五年税收的赔偿费,心头便感愉悦,男人求的不过是这些野心得逞和快意人生的时刻,他头稍稍一低就够到了伊南娜的耳边:“今晚我们继续,你下回就能戴耳坠了。”
伊南娜明明打算把他视为一块华丽的背景挂毯,可是听了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寒毛直竖,脑子里不断地纠结晚上该怎么过。
以至于当伊兹密带着她和宴会厅门口的亚尔安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她一时还未回过神。
亚尔安也是身穿华服,而他那华服就是缀满了流苏的长衬衫,以伊南娜的眼光来看,就是窗帘都比他好看点。谈笑间,偶尔有夹着雪粒的风刮过,吹起亚尔安卷曲的长发,露出了他被咬去了半边软骨的耳朵,凹凸不平的齿痕犹在,想到当日美艳凶暴的埃及王,就连伊南娜也要感叹一声美人棘手。
但伊南娜觉得亚尔安就像一只坏蛋老鼠,被黑猫警长“砰”的一枪削去半边耳朵的“一只耳”。
亚尔安照例带着自己很拿得出手的搭档乔玛丽,可伊兹密先后经手的两个女人才是他念念不忘的。可不是该对这个小女奴刮目相看嘛!瞧瞧这打扮,没几日就混成了侧室,伊兹密看上去就是一副假模假样不好勾搭的死相,恐怕这小女奴在床上必有过人之处。
虽然乔玛丽对亚尔安数次盯着伊南娜不放心里泛酸,但是能给对方添麻烦她可开心着呢,添油加醋就要找准时机:“上次还是女奴,这次见面就是侧室,亚尔安王,人家好羡慕,您什么时候也给我升官啊?”
又不是正经的王子妃,不用留面子,若是为了盟约,女人算什么,亚尔安可找到了机会,他下流地上下打量伊南娜,舌头卷出来舔舔嘴角,淫笑道:“里面的功夫是不是比乔玛丽你好,我不知道。不过要是你的屁股和她一样紧俏,升个官又有什么问题?!”
伊兹密听见这话并不做反应,可亚尔安一早就看穿了他那瞬间就如外边雪粒一般冰凝的眸子,心里大乐,直呼自己扳回一局:伊兹密,气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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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亚尔安的搅合会带来压垮女主的第二座大山,当爱西丝在埃及的挣扎尘埃落定,伊南娜就到了离开比泰多的时候~
爱西丝的权力来源于和曼菲士的婚姻,当曼菲士撕破了脸的时候,爱西丝的爱情、地位、权力和持续了一生的梦想,成就了爱西丝将近20年生命里的支柱全部崩塌了,时光一去不复返。
找了个不错的同人图来描绘这对姐弟的童年:
居中是尼普禄多和爱西丝姐弟,左边应为西奴耶的父亲、纳芙德拉和童年西奴耶一家子,右边是伊姆霍德布
大家感兴趣的埃及继承问题,我找了一些资料:
历史上,克丽奥佩托拉七世被弟弟剥夺王位后赶出埃及后,她还能凭借罗马凯撒的力量重新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所以女子的继承权毋庸置疑。
尼罗河的女儿中埃及被分成了上下埃及,而且曼菲士是上埃及王,爱西斯是下埃及王,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因为埃及讲究统一,为了防止子女内斗,埃及的姐弟通婚历史上是为了解决继承权的问题产生的。埃及王室的女性地位非常之高,所以埃及常常有女王出现,埃及的公主在地位上和王子等同,以至于要通过婚姻来妥协,除非她嫁给国外的人,这样视同放弃埃及继承权。所以,不会出现王死后分裂成为上下埃及,而是应该曼菲士为第一顺位继承人,爱西丝则是第二顺位。
所以唯一符合的解释是,爱西丝可以回到下埃及,因为她是下埃及的王,但仅仅是名义上的王。
52章
亚尔安拿眼看看伊兹密,心里知道伊兹密不可能出言相护,女人算是什么东西,只要不是正妃或者背景强悍的侧室,别的统统都是玩物,根本不值得男人为之出手。
若是亚尔安真的大庭广众对伊南娜怎样,以亚尔安为诸国所知的好色秉性来看,众人也只会道一句亚尔安王老毛病又犯了,伊南娜根本躲不过去。
伊兹密对此种话题很不耐,更何况亚尔安欺到了他的头上,他只希望伊南娜记得安分守己,不要让人钻了空子,不然自己为了个女人翻脸也是大感为难的事情,想着他就抬手请亚尔安进去大厅:“亚尔安王,时候不早了,该入席了。”
这时,一些大臣们也正陆陆续续地往这里走,最前头簇拥着的正是一脸大胡子、满面春风得意的比泰多王,这当口两男两女杵在门外的长廊上着实不好看。
亚尔安就是吃准了这点,很有点百无禁忌,在他付出了巨额的代价之后,他提出任何要求,比泰多王恐怕都不会拒绝,更何况面前不过是还矮上一头的王子伊兹密,帝国二把手而已。
倒是那小女奴比上次见到的时候隐约长开了些,只是冬日袍服厚重看不真切。然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虽然掩在额角低垂的姿态下,但那种冷淡里透着些微倔强和不服的与众不同的神彩却更让亚尔安跃跃欲试。
这相似的眼神他在尼罗河女儿身上也见过,但是那只母山鸡更加张扬。如今报仇在眼前不过是个幻想,那么把这个眼神相似的女人压在身下,对亚尔安也是一种肆意和报复的欢乐。
“伊兹密王子,”亚尔安嘿嘿笑着:“人说结成了同盟,就要交换信物以示诚意。”
伊兹密看着他,不知道这个卑鄙的家伙会说出怎么样下流无耻的话来,亚尔安的脸皮厚得让人不敢置信,大概这是他全身除了床上的技巧外唯一胜过伊兹密的地方,而伊兹密却偏偏拿这种正大光明、还引以为豪的无耻一向没有办法。
亚尔安就是吃准他这点,爱面子的人最是不愿多纠缠,对付伊兹密这样的人你越不要脸他越难受。亚尔安便拿手掐了把乔玛丽的屁股,顺势把她往中间推:“这是我的宠妃,堪称亚述尤物的乔玛丽,歌舞双绝,最绝的却绝非歌舞,你若让她服侍一夜,便再也离不开了。伊兹密王子,我给你个面子,乔玛丽再加五百头羊,换你身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