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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玛丽撇了撇嘴,心想十次倒有七次用嘴,生得出才怪呐!想是这样想,到底还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唯一看出端倪的只有拉格修,只是那个意图献宝的倒霉商人此刻正被他拘在了地牢里,拿了各色手段逼供,那可怜的商人也只说是从腓尼基人手里得到的,而腓尼基则说是在东边的国度,找了巧手的匠人制作,不远千里艰险才带回来的。这样的酷刑之下,那商人也不可能再说假话。
未想到拉格修王听完属下的回报,只挥挥手意思把人宰了。心里却大骂放屁,这等物件即使是现在的古代中国也做不出,他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手艺,而这个人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实话。
顾北坤做的是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生意,活着时候爽,死后也准备好下十八层地狱。他是大老板,不是小喽啰,这些私下里肮脏的生意表面上都有正当的行当遮掩,顾北坤从前明面上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房地产景气的时候,挣得也不比外头的生意差,可是在这条道上摸爬了十几年,就算贪利的心得到了满足,顾北坤那习惯了刺激和血腥的手也停不了。
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年前,他每周去一两次公司,就给他撞上了新来的前台。那小姑娘的相貌做前台足够了,花瓶哪个不是这样,只是脸盘长得干干净净、个子也高,让人难以忽视,一边还把登记本捅过来:“先生,访客请登记!”
啊哟,还挺尽职呢!他大大方方地签了自己的大名,看着小前台对着老板的名字干瞪眼,一整天连开着会都乐,第二天小前台就收到了价格不菲的一束百合。
顾北坤看中女人不奇怪,不调查女人的底细才叫奇怪。同样的,警方往自家安插卧底不奇怪,顾北坤自己在警方没有内线才叫奇怪。但谁又料到,派过去的生面孔就被目标人物看中了呢?
晓得那个女人底细不干净,顾北坤对于调查来的被改头换面的资料彻底不相信,但是按照惯例,卧底的真正信息会被作为机密封存,就算他有内线也没有。不过他得到了个好消息,小卧底把他的追求举动一点不漏地往上面反映,那些道貌岸然、肩上挂着几毛几毛章的警官们给她的指示是:按兵不动,有限接触。
哎哟妈呀,顾北坤都快笑死了,这不是把肥肉送进自己嘴巴里来了嘛!不咬一口都对不起自己!他文质彬彬地每天接送小前台,今天去城里第一高楼的露天餐厅吃饭、明天去看名家话剧,后天嘛,听说有台不错的音乐会。小前台文风不动,偶尔脸红,到底只是个刚过了20的小姑娘。
他顾北坤有的是耐心,盯梢也没松下,可巧被他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姑娘还和一个了不得的女人有关系,照片里小前台的脸气呼呼的,把着门框不让人进门,气质优雅的女人脸上难掩尴尬,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后来还是对方看着人来人往,匆忙戴上墨镜就走了,盯梢的人说,那女人喊老板的女朋友叫娜娜。
娜娜,顾北坤在自己舌尖上把名字滚了两遍,不由笑了。难怪勾得自己心痒痒呢,若自己没猜错,大概就是从前大明星玩儿大了,遗珠人海了呢。所以说戏子这东西,和自己一样都是下九流的行当,没有最龌龊,只有更龌龊。但基因这东西不是盖的,大明星到底风华绝代,生的女儿也几乎迷得自己五迷三道的,但顾北坤自认一切尽在掌握,迷上就迷上呗。
拉格修从回忆里挣脱出来,那个美轮美奂的雕像已经从他的手上滚到了宫殿的台阶下面,古法脱蜡琉璃,掌握工艺的人少之又少。工序复杂,需精修细磨,在高温里任母石融化,自然流向,成就这样的高贵华丽、天工自拙。色泽流云漓彩,品质光彩夺目,伊南娜被她那个不敢认亲的母亲哄骗着去学来的手艺。
是她,一定是她!拉格修激动起来,高声吼着让自己的密探头子过来报道:“去,给我把腓尼基每寸地皮都翻起来仔仔细细地找,给我找到那个女人。找不到,我也不要你们的命,我要你们家人的命!”
这东西自然也不会少了埃及法老的份,只是他琢磨着要不要让埃及的工匠试着给凯罗尔铸造一尊,也好解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这会儿曼菲士正泡在浴池里头,连头都闷在水下,吐着相思的泡泡:凯罗尔在哪儿呢?那么久没有消息,若是被人掳去,对方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一定是凯罗尔发了神力,玩得乐不思蜀忘记回来。哎哎,尼罗河女神哈比,快将你那为我深爱的女儿送回来吧!
曼菲士正觉得想起凯罗尔全身发热,有侍女禀报伊姆霍德布宰相有要事相商,虽然已有了准备,但还是令君臣二人觉得大惊失色:“比泰多真的开始了对外扩张之路,伊兹密陈兵乌加里特和米坦尼旧地,剑指叙利亚,若是被他得逞,我下埃及岌岌可危。您如今刚接手爱西丝女王的旧地,局势不稳,绝不能让比泰多伸进手来。”
曼菲士冷着脸扣着护腕,让侍女给自己裹上披风,但是干燥的风沙仍往皮肤各处钻,他冷下脸:“比泰多那对父子真是自不量力,他若敢犯叙利亚,我也不怕跟他正面对上,到时候来场硬仗,看看谁才是这东方的霸主?!”
“伊姆霍德布!我要阅兵!”曼菲士猛地将手上的权杖击地,唬得侍女们全部跪地:“写信给拉格修王,他名义上仍是埃及女王的王夫,盟国间该商量个章程出来,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那个家里快被人掀翻的男人萨鲁,此刻却紧张地在房间外面踱步,爱西丝不悦地瞟他一眼:“你别再来回走了!晃得我眼晕!”
萨鲁哭丧着脸,被伊南娜在房间里的惨烈叫声吓得小心肝乱颤:“啊呀,我这不是害怕吗?”
“我身边带着来自埃及的最好的医生!”爱西丝悠悠地说:“哪个女人不是走这一遭,偏偏你这么担心?!”
萨鲁涎着脸:“这不是为你做准备嘛!”
爱西丝脸色一变,正要教训他,忽听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婴儿啼哭声,医生拿着白布巾笑眯眯地走出来,后头是梅迪苏抱着一个小小的棉布裹的襁褓出来。
萨鲁二话没说,冲上去就看孩子的五官,没想到皱巴巴的和老头子似的。只是那簇银色的胎毛让他知道袋子里的钱怕是输光了,这还真的是那个臭不要脸的伊兹密的孩子。想是这么想,他还是从梅迪苏怀里抱过孩子,想着怎么和孩子亲近,以后气死伊兹密才好。
爱西丝在边上旁观,见了新生儿也很高兴:“如此一来,凡是明眼人一看都无法否认这是比泰多王子的孩子,倒是一个大大的好把柄,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伊兹密的地方,还怕他不肯就范吗?”
萨鲁像是不认识爱西丝一样,震惊得看着她:“爱西丝,你竟打了这样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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