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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商务车已经停在了一家叫做“巴比伦塔”的高级俱乐部门前,这家会员制俱乐部隶属苏美尔国际娱乐公司。公司主业是推出各系列的成人录影带和宅男女神,从火辣到清纯、从波霸到贫乳,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自然在“巴比伦塔”里的服务人员,就是这些一夜千金的“成人片女星”。
伊南娜知道要来这里的时候,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而亚尔安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男人嘛,谈生意自然是声色娱乐才好,脑子一昏不就签合同了嘛。
殊不知,“巴比伦塔”完全没有那些灯红柳绿的声色犬马,服务员们一个个都像出门应酬的大家闺秀、公司高管,当然也有小家碧玉、清纯学生。亚尔安摸着下巴,顺手就在某个穿着制服的女学生的屁股上摸一把,飞快地撩开裙子将几张美钞塞进了她的丁字裤:“拉格修这家伙,还真是前途无量。”
见面的地方订在顶楼的凯撒厅,几乎占去半个楼层的面积。包厢里情趣套房、烈焰美酒、风情浴室、舞台音响应有尽有,穿着三点式舞裙的猫一样的金发俄罗斯美女正搂着钢管做着高难度的动作,面前的牛皮沙发上坐着一对天人风姿般的男女,但五官神似,一看就有亲缘关系。俱乐部老板拉格修则用多媒体触控平台让客人浏览备选的“公主”,当然对于女客人来说“王子”也是有的。
亚尔安一进包厢就熟络地和拉格修勾肩搭背,一边熟练地在平台上找新到的货色,一边朝伊南娜使眼色。其实伊南娜根本不用他提醒,她一进门,眼神就落在了坐在最里面、一个人正在品酒的男人身上。
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至少不该是他亲自来。
“我是金字塔建筑公司的首席代表爱西丝,”那姿容艳丽的大美女对这房间里出现的另外一名“正派”女性主动介绍:“这是我的弟弟,金字塔的总经理曼菲士。”
那年轻人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不过是朝伊南娜略微点了点头。伊南娜不屑地撇撇嘴,伸出手和爱西丝交握了一下,心里却在想:第一个造出金字塔的是埃及人,那是天才;第二个去造金字塔的是贝聿铭,大概是个庸才;至于这位金字塔总经理,只能做蠢材了。
爱西丝颇为热情地给她引荐,一边话里暗刺摆谱的伊兹密:“我看你是和亚尔安来的,一定是亚述广告公司的吧,看来这次的新材料真是众人竞争。不过我们不存在竞争关系,伊兹密先生也不要架子摆得太大,让我们这些人空等。”
毕竟伊兹密一个人坐在里头喝酒,看着这些人个个打着小算盘,确是失礼了些。但伊南娜心知肚明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她硬着头皮道:“只要有诚意,伊兹密先生一定会看到的。”
“说得好,”竟然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伊兹密接口:“亚尔安,把你的竞标书和讲解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亚尔安才看中一个叫乔玛丽的新人,据说还生嫩得很,不过才接拍了两部歌舞类成人片。他听到伊兹密纡尊降贵叫他名字还愣了愣,然后抛给伊南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爱西丝不敢相信亚尔安这个人渣竟然投了伊兹密的所好,不甘不愿地被清场,曼菲士却全然不在意:“姐姐,新型节能建筑材料也不是非穆瓦塔里公司不可的,我们能找到很多替代品。再说你总要嫁出去的,不要穷搅合公司的事情。”
爱西丝被曼菲士满不在乎的一句话气到不行,正要反驳,隔壁的包厢门打开,出来一个高大的褐发男子,因为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卷曲的头发在他身上显得很是活泼可爱。那双特别明亮的棕色眼睛,在乍见爱西丝的一刹那迸发出了惊人的光彩。
算是熟人,也不是很熟。那一年爱西丝不过二十出头,听到父亲和后妈商量以后自己总是要嫁出去的,家里的一切属于曼菲士,毕竟是从小要强的性格,爱西丝一怒之下飞到意大利求学,因为心情郁闷在街上游荡还喝了不少的酒,在罗马的街头和面前这位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
萨鲁每次出现都是爱西丝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且遇到他的那夜萨鲁离家出走、身无分文,被爱西丝当成了牛郎,现在她大声冲拉格修吼道:“这家伙一晚多少钱?”
拉格修还没开口澄清,萨鲁就冲到爱西丝面前一脸倾慕道:“你是高级会员,我属于免费附赠的项目。”
爱西丝拖着他的手就走:“你技术不错,我就凑合着用用。”
萨鲁满脸幸福地被拖走,那夜之后他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能找到爱西丝,但是缘分天注定,兜兜转转两人又遇到了一块,简直是老天垂怜。事后曼菲士知道萨鲁是希腊船王的最受宠的小儿子,随便一出手就是十个金字塔建筑公司的时候,在爱西丝面前一贯的优越感瞬间崩塌,因为郁郁不乐,和自己的真爱妻子闹得很不愉快。爱西丝的继母知道爱西丝钓到了金龟,自己的儿子却不争气地搞大了酒家女的肚子,不得不把人娶回来,更是整天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而曼菲士就是在这个晚上遇到真爱的,因为走廊里只剩自己、拉格修和亚尔安三人,拉格修想这位主顾是年轻人、耐不住寂寞,肯定喜欢新鲜的口味,就讨好道:“曼少,你知道我这里的‘公主’都是片场出身,不进纯货。但最近收了个好的,据说就是前不久刚刚破产的利多集团的小姐,如今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您要不……勉为其难尝尝?”
亚尔安不雅地剔牙:“就是那个靠走私文物起家的流氓公司?破产很正常,那些被挖了个底朝天的墓主可是天天都在诅咒他们。”
凯罗尔年方十八,家境优越、气质还算雅致;又因为遭遇了家变,更添一股楚楚可怜的韵味,一下子就收服了火爆浪子曼菲士的心。亚尔安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位“巴比伦塔”俱乐部里难得的雏儿,然后无聊地走了出来,很体贴地将“不要啊,曼菲士”、“放开我,曼菲士”以及各种“嗯嗯啊啊”关在门后:“你从哪里找来这种干瘪四季豆,胸部还没有个烟灰缸大。”
拉格修是生意人,叼着烟道:“你不喜欢有人喜欢,怎么,要不要给你叫乔玛丽来。她可是红人,按小时收费,你要是能带她出场,花费可不小。”
他亚尔安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也不缺钱,豪爽地挥挥手:“把乔玛丽叫来吧。”
亚尔安预付了半个晚上的钱,结果乔玛丽才把上身的蕾丝文胸解下扔到他头上,嘉芙娜就神勇地找到了“巴比伦塔”俱乐部,揪着亚尔安的耳朵一路风光退场,再一次让亚尔安在大庭广众演绎了“妻管严”传奇。
凯撒厅里留着的两个人静默半晌,伊兹密不耐地拿指节敲了敲玻璃茶几,那“笃笃”的声音简直像催命符:“不是要竞标吗?你们的诚意呢?”
伊南娜是知道伊兹密人前冷淡、人后恶劣的,这会儿没憋住火气:“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