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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云点了点头,眼睛却还直直盯着他。
“有话?”他问。
吉云挑了挑嘴角,说:“你看出来了吧,我前几晚是在陈琛那儿过夜的。”
徐敬尧细细端详了她几秒,淡淡问:“你觉得快乐吗,吉云?”
“……”
“如果你觉得快乐,这很好。”
徐敬尧走的时候带上了门。
吉云晕头转向地倒去沙发,将身子蜷成一团。
他嘴角微微的上挑和若无其事的语气,在她脑海里一遍遍闪过……
他看出来了吧,看出来了吧。
她的虚张声势,他懂。
***
陈琛给毛孩和喜报带了午饭。
毛孩挑了份鸡腿大点的,捧在手里蹲到病房一角去吃。
喜报背后垫着靠枕,冲她哥哥白了一眼,向陈琛招招手说:“琛哥,你坐我床边上吧。”
本来只有两张床的病房,此刻被多塞了两张,抽了原本给病人家属准备的折叠椅,床与床之间就只有侧身走路的距离。
毛孩占了个墙角,陈琛想了想,只有从善如流地去喜报床头坐着。他把盒饭递到喜报面前,说:“你方便吃么?”
喜报将之接过来,说:“方便的,我没事的,琛哥,谢谢你。”
陈琛给她撕了双一次性筷子,用热水装杯子里洗了两次,再拿纸巾擦得干干净净地递过来。
喜报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说:“琛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
话一出口,陈琛也怔了怔,脑子里满是上次午饭时,吉云洗餐具的画面。
陈琛说:“我不讲究,是你们女的爱干净。”
“你们……”喜报也开始咬文嚼字:“还有谁啊?”
“……”
毛孩在一边大快朵颐,其实竖着耳朵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儿,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
陈琛别过头来看他一眼,他又吓得连忙埋头猛吃。
喜报拉了拉陈琛,示意他往自己身边靠近点,自己也倾着上身和他咬耳朵道:“琛哥,哥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我了,我刚刚已经批评过他了,不许他再那么说吉医生,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就是没有台阶下,又怕你骂他呢,这才不敢过来的。”
陈琛没吱声。
“琛哥,吉医生真的是个好人,那天下大雨我又受了伤,她抱着我硬是把我从屋里给拖了出去。她人不高,又那么瘦,手上哪有二两力气,搂着我的时候喘得不行。”
陈琛眼前几乎立刻浮现出她佝偻着背把人往外拉的样子——她前一晚脚后跟被鞋磨得破了皮,她还穿着喜报小一号的裙子。
喜报又说:“后来救援队来了,谁知道就是那么巧,冲锋舟上头只能再上一个人,她二话没说就要我先走,还为了这事儿几乎和人吵起来。”
陈琛神色一敛,惊问:“只有一个座位?她没和你一起离开?”
“没有,”喜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当时救援队急赶着去救落水的人,我以为是琛哥你遇到危险,还求她别让我走让船去救你呢。可吉医生很坚定的和我说,琛哥有办法,她要留下来等你,我就、我就只好跟着救援队先走了。”
话到最后,越说越低,喜报拿着两只筷子在饭里戳过来戳过去。
陈琛嚯的站起来,在听到吉云说相信他有办法,她要等他的时候,心毫无征兆地揪了一下。
吉云明明记得他的话,可又为什么要撒谎?
如果不是和喜报一起,那她到底是怎么离开的那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