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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心里恼火,袁家只愿意出三十六抬聘礼。
玉华只得安慰道:“母亲不是说江家七房的无父无母,又没有官职,将来的前途不够好吗?袁老爷虽然只是通判,但将来却有做京官的机会,况且不是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不是说袁家大少爷挺上进的,母亲还愁什么?总之,母亲还是先好生养病才是。”
“你呀。”大太太虽然对袁家不满意,但亲事都订了,还能说什么?只得戳了女儿一下,“你就是个傻丫头,都不知道你到底像谁?真是拿你没办法。”
玉华笑道:“女儿当然是像母亲。”
像自己吗?大太太心头突然一跳,想起了一件不愿意想起的事,当初……,如果那件事成了,今天的局面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不能怪自己太心狠,为了女儿,只要她能够过上好日子,自己做下再多的罪孽也没关系。
若有因果报因,那就全都算在自己的头上吧。
“太太?”瑞雪问了一声,待里面让进方才入内禀道:“太太小姐,二房那边好像吵起来了?”
“出什么事?”玉华问道。
“听说因为三小姐订了亲,暖衾姑娘就给做了一套衣裳,偏生不巧,送过去的时候遇见了五小姐。”瑞雪简明扼要拣了重点,回道:“五小姐骂暖衾姑娘是个下贱的,做的东西也下贱,还说什么人配得什么东西,把三小姐也绕进去了。”
大太太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问道:“那三丫头吵了没有?”
玉仪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吵架?又不是疯了。
可惜这边玉娇破口大骂,那边暖衾哭得泪水涟涟,两个人都是卯足了劲儿,自己反倒成了一个看客。
巧的是,孔仲庭今儿没出去找人喝酒。
“怎么回事?”锦绣堂跟阮氏的正房相距甚近,孔仲庭听见动静赶了过来。因见小女儿和爱妾闹得不可开交,嫡女却在旁边冷眼旁观,微微不悦,“你是个做姐姐的,怎么也不劝一下?”
阮氏尾随其后而来,闻言好不得意。
玉仪感慨,果然感情都是时间培养出来的——
只因自己跟便宜爹感情生疏,玉娇和暖衾更加亲近一些,便宜爹本能的就护着她们俩,反把自己这个嫡女排斥在外。
“女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解。”玉仪决定像演技派学习,虽然没有挤出眼泪,但委屈之色却是十足,诉苦道:“暖衾姑娘好心做了一套衣裳,不知怎么得罪了妹妹,就说她的人和东西都是下贱的,还说女儿收了东西,也是一样下贱。”
“你居然说这种混账话?”孔仲庭有些下不来台,朝玉娇怒斥。
不等玉娇开口,暖衾先跪了下去,哭道:“三小姐说得一字不差,还请老爷为三小姐做主,为婢妾做主啊。”
看看人家这种实力派的演员,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真是收放自如。
玉仪佩服之余,又哽咽道:“自己和五妹妹都是爹爹的骨血,若女儿有了不是,那岂不是爹爹的过错?若爹爹有了不是,那兄弟姐妹们岂不都是……”言下之意,自己若是沾个“贱”字,那二房一大家子就都是贱人。
玉娇先气得跳脚道:“你放屁,我没有那个意思!”
玉仪转过头去,问道:“那妹妹的意思,是单独针对我和暖衾姑娘了?”不过才九岁大的小姑娘而已,不信把你绕不进去。
“我……”玉娇气呼呼的,她本就是个不转弯的性子,一梗脖子道:“我就是骂你了,还骂暖衾那个贱人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