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怎么还摸来摸去,看看就行了吧,大家都是女人,胡乱摸啥呢。
就在唐芦儿快要起鸡皮疙瘩时,定南王妃总算是放开她的手,然后又随意问了几句,比如今年多少岁了,家里都几人,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这两日在王府里住的惯不惯等琐碎之事。唐芦儿一一答了,只是她总觉得定南王妃对她亲切是亲切,但那看着自己的目光,却总带着几分让人心寒之意。
怕是误会什么了吧,唐芦儿这般想着,便趁定南王妃回头跟旁边的侍女交代事儿的时候,偷偷往主席那看了一眼,不想正好撞上定南王看过来的目光。她一怔,慌忙收回目光,再往田七那一扫。却见他并未看向自己这边,而是一脸淡漠地垂着眼睑,手里执着一杯酒,人虽沉默,但其身上却带着一股信言的闲适,且偶尔亦会偏过脸,与左侧一位朱袍男子低声交谈。他那神态,看着有些漫不经心,但却与这奢华縻艳的环境有种奇异的和谐之感。
旁边那位美人与他贴得极近,他虽未趁机偷偷揽一下美人的腰,或是悄悄捏一把美人的臀,但亦未推开,只是漠视,只是对美人的服侍,坦然受之。
不知为何,这一刻,唐芦儿忽然觉得此时的田七,让她有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即便两人的坐席离得很远,但那种陌生感却是很近,近得让她有些恍惚。
定南王妃交代完事后,回过头,见这姑娘有些走神了,也不介意,只是淡淡一笑,便道:“我得过去王爷那边了,姑娘需要什么,尽管跟阿离要。甭管是喜欢吃的,还是有不合口味,都不必有什么忌讳,主要是能过得开心吃的舒心,不然就白费我这一番心血了。”
“是。”唐芦儿收回注意力,敛神应声,后瞧着定南王妃站起身了,她也跟着站起来,定南王妃一笑,朝旁边的侍女交代了一句,命她好好服侍,然后才扶着丫鬟的手走开了。
唐芦儿松了口气,慢慢坐下,再抬眼,田七还在与旁人交谈,她便将目光往别处一移,只是眼见之处,皆是陌生人。而刚刚陪她过来的柳夫人,席位离她也有些远,且人家此刻也正与王妃和旁边的姬妾们轻声细聊。
唐芦儿收回目光,落到周围那些名花玉炉,金盘银盏等物上,只是看了几眼,她就发觉这些东西,精美华贵得让人不得不生出些许小心翼翼之感,就怕不留神打破了什么。而旁边的侍女,则跟个木头似的,从始到终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规矩得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有在她杯盏空的时候,才会主动起身为她添上那蜜液般的美酒,或是当有端着美食的丫鬟经过时,才会问她一句,要不要添点什么。
或许是有王爷和王妃在的关系,亦或者是这等场合就是这般。
每个人都很陌生,很客气,很小心。
那边的丝竹声管萧声亦是她从未听过的曲调,动听是动听,但依旧让人觉得陌生。
难道是醉了不成?
唐芦儿轻轻晃着手里空空的酒杯,恍惚一笑,这个世界本来就陌生。天地间,只有她这么一缕孤魂来自异界,她是这个时代的异类,这里的很多规矩与条条框框,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妥协,但心里那等无法述说的寂寞,谁能懂?
已经很久没有去正视这样的陌生感了,许是醉了吧,不然为何独独在今夜想起。
忽然间,她很想星棋岛上那个只有她和唐老太的简陋房子,那个常常吼她的老太太,那个……可称之为家的地方。
奶奶,我想你了。
唐芦儿慢慢放下手里的杯盏,旁边的阿离即执起酒壶,往她杯里重新斟满酒。此酒名为百花酿,初饮如蜜,后劲浓醇。
田七抬眸,似不经意般地往唐芦儿那扫了一眼,随后,眼内即露出些许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