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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半依立即打个寒颤,暗付这些美人竟没一个合他胃口?正想着,白皙柔荑突被搦住,随对方一个用力,披帛飘落半空,而她亦跌进漫香的怀抱里。
不理会众人目光,那人已俯首吻住她。一时天昏地暗。
除去一如以往的炽热与烫烈,还夹杂不可平息的憎怒,似要焚了她,烧尽她,偏偏触碰的柔软又让怜意滋生,将一切又化作温柔,只想如此拥有,永生永世。
根本无视眼前的千娇百媚,顾墨晗抱起佳人,走进内室。
慕半依开始后悔自己的做法,咬牙承受,尽管每次都有挣扎,都有反抗。但结果往往适得其反,只会令他越陷越狂。
“半依……半依……”意乱情迷时,他总会止不住呼唤她的名字,黑若点漆的深眸,那时好似飘拂着绮幻柔情,“半依。叫本王的名字……”
慕半依明明听得清楚,却偏过头,死也不叫。
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表现得多么软弱,多么痛苦,多么愤怒,只是平静接受一切。当意识清楚时,会以指甲狠狠刺入那肌肤,毫不心疼其中会渗出血迹。会在他满足之后,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可神情并无伤感。就仿佛这滴泪,自己也不知为何而出,却恰能凉入某人心底,激得身体微微一震。
深夜里,他会温柔抚摸那张睡颜,但慕半依暗中醒来,只欲刺激那颗心,故意呓语不断,唤出另一个人的名字,尔后,那只手收回,换来死般寂静。
但无论慕半依怎样做,顾墨晗都没有对她显出厌倦愤怒。于是她开始穿白色裙裳,发髻别那人送的白玉簪,而且独爱起梨花,茶器锦垫衣料上的图案都要有梨花。
顾墨晗看到她,一身素白如雪,一点莹华在发髻上晶润流转,衬得容颜恍凝皎珠映月,清美脱俗。然而头一回,那面庞彻底冷了下来。
“殿下。”慕半依微笑走近,不顾他眼中冰寒,挑衅似的迎视。
顾墨晗上下扫视她一遍,纤睫下有伤绪恍惚闪逝,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慕半依知道。即使女人对他来讲如衣,也决不能容忍自己的侍妾心中想着另一个男人。
计划得逞,一连多天顾墨晗没有出现。但佳肴珍味,宫中赐下的精贵物件,以及一大堆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每隔几日便会送往幽町居,直让翠菱看花了眼,怎奈慕半依都不屑一顾。殊不知如今所获得的,正代表顾墨晗对她的一种极宠表现,就连当初的玦王妃,都未受过如此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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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半依在王府生活的同时,皇宫里却风波不断。怀胎四个月的贺昭仪突然小产,之后皇后前来探望,谁知清醒后的贺昭仪竟一口咬定是被陈妃所害,哭天喊地的求皇上为她做主,一时闹得诸宫哗然。随即陈妃被扣上毒害皇嗣的罪名,押入宫室候审。没多久,经过皇后一番审查,竟收集到相当证据,证明陈妃确实收买了贺昭仪身边的宫女谋害皇嗣。罪名一下,陈妃在南顾帝面前哀求哭泣,只说自己清白无辜,全是皇后存心嫁祸自己。但此时南顾帝哪肯相信,陈妃绝望之下欲撞柱自尽,幸而被宫婢及时拦住。南顾帝瞅她钗横发乱,近乎疯癫,不由想起二人曾前恩爱的情景,终究心生不忍,免她一死,降旨谪居冷宫。
宫闱争斗向来无止无休,暗算手段更是层出不穷。陈妃毒害皇嗣,不管背后真相如何,她终究败给皇后,任当初怎样冠绝后宫,圣宠不衰,到最后还不是虚幻如梦。陈妃一倒,宜王身后势力也轰然坍塌,与允王之间多年的明争暗夺终于分出胜负。但宜王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没过多久,关于允王的流言蜚语就像恶疾一般迅速传播开来。说允王私下结党营私,为人奢华无度,甚至还为争夺名妓在青楼大打出手。总之各种不利流言不仅传到民间,更传到南顾帝的耳朵里,对此极为不满。
慕半依认为,如今宜王大势已失,就算散播流言,又怎能轻而易举的直伸朝中让老皇帝得知?想来是背后有人推助波澜。只等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至于那人是谁,听闻老皇帝近来身体不适,经常传唤顾墨晗进宫聊天,答案昭然若揭。
这些年,顾墨晗从未涉及朝局政事,虽爱风花雪月,但从未有过太出格的举动,更没传出什么不利名声,当初玦王妃一事,也是知错就改。在南顾帝眼中,他不过贪玩一些,却是极有孝心的儿子。论起诗赋才华,以前几位小皇子在书房读书,他的成绩比起皇兄皇弟,也是毫不逊色,常得太傅们夸赞。况且……他乃已逝萧皇后之子,南顾帝打从心眼里更多出几分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