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蓦然让慕勉生出错觉,仿佛自己的满腹心事,都能被他探得一清二楚似的,目光闪烁避开:“你不要乱猜了。”
似料到她会否认,他笑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其实你家境殷实,所以是你自己出钱买的?不过这盒口脂早就空的了,盖子上也有久经的磨痕,你一直留个空盒在身上做什么?”
听来随意的一句,却断掉她所有的借口,慕勉气呼呼地瞪向这个等着看她窘迫、一脸坏笑的男子。
她昂起脑袋,故意连讽带嘲:“你既然知道大明香的胭脂出名,看来你对女人用的东西相当熟悉啊。”
他摊开手,十分坦荡地回答:“我这个人嘛,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的东西感兴趣。”
这话什么意思?
慕勉凝视他眸中是惯有的漫不经心与慵懒,似笑非笑间,隐隐又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清的光绪。胸口莫名悸动,她道:“我走了。”
“等一下。”他目光一闪,转瞬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指芊芊细长,肌肤白皙剔透,因练剑的关系微带薄茧,但也看得出自小被保养得很好,只是几个关节处有些微微发红。
该死的家伙,竟然动手动脚!
慕勉正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怎料他蹙起眉,那端丽如画的眉宇不过稍一绷紧,偏生又是一股迷死人不偿命的魅惑:“还没到冬天呢,你的手就这样了?”
慕勉当是什么,脾气一褪,嫌他大惊小怪:“你没见过冻疮?”
他欲言又止,紧接着问:“你不就是跟你师父在山里修行?”
慕勉道:“修行又不止这些,还要砍柴、采药、打水、洗衣服……”瞧他一脸的细皮嫩肉,哼哧两声,“哪像你,跟了个有钱的主子,整日过得游手好闲……”
他满不在乎地一笑,又问:“洗衣服?冬天也是?”
慕勉点点头:“对啊。”
他的眉毛再次耸下来:“就你一个人洗?”
“当然不是,我们几个弟子轮流的,只不过有时候毕师姐……”慕勉瞧他目光闪亮亮的,完全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样,当即止口。
他微笑:“要不,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洗,我帮你啊。”
慕勉一口拒绝:“不必了。”
他瞧着她转身,眼尾余光往角落扫过:“这回不带上它吗?”
慕勉闻言脚下一顿,距离三步开外,小灰猫正跟在她背后。
他抚着下巴道:“看来它是想跟你回家了。”
慕勉欢喜地弯腰展臂,小灰猫依依不舍地朝旁边的“美人”喵呜两声,便刺溜一下蹿入慕勉的怀抱。
********
慕勉从厨房出来,途中刚巧碰到毕雁红与方秀宜,毕雁红见她手中拎着食盒,语含讥笑地嘀咕起来:“自己惹出的麻烦就算了,结果还要连累别人。”
方秀宜颇为尴尬,用胳膊肘撞撞她。
毕雁红不以为意,反而扯高了嗓门,唯恐某人听不见:“我有说错吗?纪师兄本来好好的,结果被某人害得险些没命,再看看对方啊……倒是心安理得的样子。”
方秀宜赶紧打圆场:“慕师妹,我们刚刚去看过纪师兄,他已经醒了。”
慕勉颔首,一言不发地与她们擦肩而过,来到纪展岩的房间前,轻轻叩了叩,然而推门而入。
自从上回,谢苍霄以热火滚醋之法,驱出纪展岩体内的余毒后,纪展岩一直昏迷了五天五夜才算彻底清醒。